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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
贺行卿没说过程,但结果显而易见。
正义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她蹲了牢房,没了公司,还被吊销律师执照。瞬间从巅峰跌进地狱,尝过最想要的欢愉,她根本接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每天躲在家,不敢出门,战战兢兢,抽烟酗酒,疯疯癫癫。”
对贺行卿母亲的结局,时遇半点都不同情。
她有过最漂亮的衣服鞋子,有过最热烈的掌声欢呼,有过最优秀的老公儿子,多少人艳羡的人生,却被自己作得一无所有。
她失败得彻彻底底,就算没离开,等老后回忆过去,估计也会一口气上不来,一命呜呼。
——
贺行卿跟贺远在一块的时间很多,所以他跟父亲关系更好。母亲开公司后,有时候连过年都不会回家,他跟她本就不大深的感情,更淡了。好像只有父亲。
所以在他得知,她做了这么罪不可恕的事后,根本不愿接受她回家。贺远好声好气地劝了他很久,他才没好脸色地同意。
那是第一回,他对贺远的善良,感到不满,甚至讨厌。
贺远说,她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母亲。
他想说,她不是合格的妻子,也不是合格的母亲,却是合格的杀人犯!
但看见贺远眼中,近乎哀求的目光,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也什么都没说。
贺远后来买了大礼,找到那个女孩家里,卑躬屈膝地向那位可怜的父亲道歉,但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最开始那几个月,回来后,还得去医院挂水。
那位父亲指天发誓,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会永远记恨,直到走进坟墓。
那是命,至亲之人的命。
没人能指责他。
那两年,贺远最常去的地方有三个,家,学校,那位父亲的家。
他在这三个点不停辗转,像永远都不会断电的马达。随着时间的流逝,次数的增加,发电越来越熟练,损伤越来越少,笑意也越来越少。
贺远的转变,贺行卿都看在眼中,脑子却木疙瘩似的,想不出任何办法。
那时候,他才明白,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你再聪明也解决不了的。
——
时遇站在栏杆前,好半天没动,脑子里塞满各种东西,涨得她太阳穴发疼。
贺行卿很多事都是轻轻带过,并没详细说,但这三言两语中,所含的信息量大得难以想象,她得慢慢地共情。
虽然她现在就全身发抖,心情猛地爆炸开来,无法宣泄,只能强压在心底。
她真的好心疼,那会的贺行卿,才多大啊?
已经过去很多年,这些事,贺行卿没跟任何人提过。
就像陈年旧伤,因为疼,就不停地缠绷带。一层又一层,绑得血流不通,伤口不见天日地腐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连知觉都没了。
他以为不会跟任何人说,却没想到,今晚跟他最不愿知道的人说。最令人困惑的是,他并没想象中的难受,反而轻松了不少。
绷带只剩最后一层。
贺行卿盯着时遇好一会,见她脸色发白,失了魂魄般,轻叹了声,将被蹂/躏得毛扎扎的小金鱼揣进兜,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时遇回神地颤了下,缓缓转过头,抬眸,望着他。
贺行卿摸住她脑袋,忽然俯下身,凑近她,桃花眼闪了闪,安抚:“害怕?”
时遇摇头,目光直视他,一字一顿:“我不怕。”
贺行卿似是不太信,凝视着她的眼,想从里面窥探到最真实的情绪。
时遇不动,也不眨眼,大方地给他看,尽量维持声音平稳:“我真不怕,我只是心疼。”
贺行卿目光一顿。
时遇抬手,握住贺行卿放在她头顶的手,紧紧捏着他的手指,深吸口气,勉强地微笑:“这些事跟你没任何关系,你不仅没做错什么,反而是个受害者。你不需要自责,更不需要弥补。”
贺行卿点头:“我知道。”
他放下手,但时遇没松开,还乘此握住他的手。
现在两人情绪都很乱,根本没法顾及别的,让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流出,自然且亲密地拉手,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外。
“我从没觉得在这件事上,我有做错过什么。我不承认父债子偿这个词,除非我在其中扮演过角色。”贺行卿立直身体,“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残忍。我妈回家的事,我极其反对,还跟远哥大吵过。虽然后来我低头,但我从没给过她好脸色。连带着,跟远哥也没以前那么亲近。”
“在这件事上,远哥比任何人都无辜,压力比任何人都大。短短几个月时间,才四十岁的他就白了头发。但我跟没看见似的,还跟他闹小孩脾气。”
贺行卿垂下眸,语气沉重:“我妈刚回家那段时间,给联系列表的人打电话,发现所有人都把她拉黑,大哭大闹了段时间,就开始折腾我和远哥。那会,我正在备战高考,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