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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卿,简直一模一样,不知不觉中,被同化了?
还是说,她现在得了种名叫“贺行卿”的病?
贺行卿每每想到她说的那句,我讨厌他,就无法大胆说出烂尾楼的事。
他已经一无所有,这点隐瞒而来的短暂温存,是他此刻最美梦的港湾。
——
两人站在栏杆前,没动,也没说话。
在他俩谈话和愣神时,周围的烟枪换了一拨又一拨,缭乱的火星、颓废的二手烟以及黯淡下来的天色,竟然给人淡淡的安宁。
时遇拉过贺行卿右手,捏着他的食指和中指,凑近了点,仔细看了半天,松了口气:“还好,没被染黄。”
贺行卿好笑:“别担心,我很少抽烟。”
“我知道,很少在你身上闻到烟味。”时遇点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贺行卿笑了下,“高考那段时间。我有点烦,但不知道怎么办,就。”
以贺行卿的成绩,自然不会是因为高考。
时遇小声问:“因为叔叔?”
贺行卿摇头,“不是远哥,是我妈。”
如果时遇没记错,这应该是他第一回提他母亲,明明尊称妈,但语气冷淡,好像在说某个毫无关系的人。
时遇委婉地问:“你跟阿姨,是不是关系不怎么好?”
贺行卿笑了下,没说话。
时遇垂下头,声音闷闷的:“我跟我妈关系挺好。但很怕我爸,很怕。”
贺行卿轻轻“啊”了声:“给你寄糖果,还附带疑似情话的粉卡纸?”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月,但再提起,时遇依然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嘀咕:“我哪里知道,你会拆这么快。”
——
太久没提到时泽,她差点把他给忘了。
那通不欢而散的电话后,他发了很多信息,打了很多电话,但时遇全都没理。
次数一多,时间一久,绕是好脾气如时泽,也有点受不住,慢慢没了声音。
好像消失不见。
但以她对他多年的了解,绝不会消失,而是在边度蜜月,边等待合适的时机。
这合适时机大概是,她刚刚忘记他的不好,恰恰记起对他的愧疚的时候。
说不定,这份愧疚还会持续发酵,而他骤然的沉寂是催化剂。
虽然时遇对他没太深的感情,可仅针对那天那句话,确实是她做得大逆不道,被冲昏头脑,言语放肆得如污蔑,还是最恶毒的。
林婧本来就是没受过苦的千金大小姐,遇到点小挫折就会掉金豆子,能撑过那段弄堂时光,已经很叫时遇惊讶。
她的自杀,时泽有影响,且最深最重,但归根究底,是林婧太软弱。
越想,时遇越愧疚。
——
贺行卿突然说:“我妈跟你爸挺像,都很喜欢浪漫。可惜,远哥是个脑子里只有数学和学生的笨蛋老师,他根本不懂我妈。”
时遇幽幽轻叹:“就算志同道合也没用,我妈比我爸还浪漫主义。可该掰的,还是掰得明明白白。”
贺行卿见过她父母吵架,场面比仇人还令人难堪,当时他就觉得两人走不到最后,现在听到结果,并不意外。
“如果日子过得不开心,还不如掰得彻彻底底,最怕的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没说了。
时遇等了会,没等到,侧头看他,疑惑地问:“最怕什么?”
贺行卿又看向医院,这回盯得比上回久,回过头时,眼眶通红,隔着淡淡的烟雾,和逐渐升起的月光,里面似乎有了模糊的水光。
他说:“最怕的就是,天人永隔,活着的人满腔悔意。”
时遇脸色大变,下意识以为贺行卿在说林婧和时泽。
林婧突然自杀,时泽光速再婚。这绝对算林家丑事,京城富豪圈都知道。但就算知道,碍于林家家底,也不会肆意传播。
换句话说,这件事,京城人知道不奇怪,但历城这边,除非社交圈蔓延到京城,根本不可能清楚。
而贺行卿,只是个十七岁的大二学生,也从没离开过历城。
时遇脑子乱作浆糊,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贺行卿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没说话,顿了半秒,微微睁大了眼。
见他表情顿变,时遇瞬间回过神,紧紧闭上嘴。
抽烟的人,来来去去。空中的烟始终没散开,味道越来越重,开始变得刺鼻。
耳边的声音很杂,说话声,大笑声,咳嗽声,哭泣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站在栏杆前的,烟雾中的,圆月下的少女少年,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听不见,眼里只有彼此,以及对方不断加速的心跳。
深秋的夜真冷,是不是冬天快来了。
☆、chapter054
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