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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沉思片刻,想问问室友关于贺行卿的事。
她刚转身,目光触及对/床,整个人如遭雷击,连呼吸都停滞了刹那。
床/帘支架上挂着根三米充电线,估计刚挂上不久,末端还在晃动。
林听突然转身,头刚好对准线的空隙,像吊了上去。
眼前一会黑一会红,林听的脸变成林婧的。穿着白长裙的林婧被她的三米充电线挂在吊灯上。窗外夕阳照满整个客厅,像流动的鲜血。
时遇猛地一抖,什么东西从手中掉落,“砰”的一声。耳边很喧闹,有人不停叫她。
她慢慢回神,扫视寝室一圈,林听爬下/床,徐雪莹和白笑笑趴在床/沿,都在看她。
林听面露担忧,“小遇?你没事吧?”
时遇摇头,看向自己的手,矿泉水掉在地上,水撒了满地,“滑……不小心滑了。”
林听捡起矿泉水,“没事,扫干净就好。”
“我去拿拖把。”时遇跑去阳台,拿起拖把,边拖边道:“我来拖,你们继续玩。”
林听不放心,却不知说什么,看了眼白笑笑和徐雪莹,无奈地上/床。
因为这个插曲,寝室瞬间寂静,只有时遇拖地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时遇脑子里一片白,眼前一片黑,偶尔夹着大/片的红。
她好似魔怔了,一直拖,从洒水那块到整个寝室,连阳台和厕所都没放过。
无地可拖时,时遇心跳慢慢降速,呼吸也平缓不少,稍微清醒了点。
她放好拖把,在原地愣了会,上/床拿睡衣去洗簌。
冰凉的水滴打在皮肤,刺/激着神经末梢,有点疼,但正是她需要的。
出来后,时遇快速将衣服洗好,晾起。然后上/床,“唰”地拉起床/帘。
密闭空间给了她不少安全感,但心始终空落落的。她无措地环视四周,看见床/尾的琴盒,连忙拿出小提琴,正想拉,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拉开床/帘一角,室友们都看过来,声音小小的:“我可以拉琴吗?就一小会。”
室友们愣了下,忙连连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你想拉多久都没关系。”
时遇抿唇,“谢谢。”
拉上/床/帘,时遇搓了搓冷得发僵的手指,琴搭在脖颈,深吸口气,开始拉。
虽然人清醒了,但脑子乱成浆糊,还在不停搅动。
弓游离在琴弦,拉出急促音律,匆忙得像赶地铁的上班族,怎么跑都看不见尽头,似乎马上就会断气。
时遇闭眼,喘了口气,心觉不妥,手腕微抬,换了个弓法,干净的音乐流水般泄/出,时急时缓,最终奔向大海。
收弓时,时遇缓了好一会才回神,将小提琴收进盒内,又发了好一会呆。
她拉开床/帘时,看向这边的室友们不约而同地鼓掌,“好好听。”
白笑笑:“原谅我没文化,只会说‘我靠,好听’!”
时遇笑了下,本想说没拉好,但又想,她们高兴就好。
林听:“你拉的什么曲子,网上有吗?我还想听,完全没听够。”
“烂尾楼。”时遇道。
徐雪莹大惊,“这就是你十三岁写的烂尾楼?”
时遇点头。
白笑笑“OMG”了声:“我十三岁在干嘛?会玩泥巴了吗?”
时遇只是笑,没说话。
室友们不断惊叹,她的思绪却飘远。
十三岁那年,她还没回京城,和林婧、时泽在历城不停辗转,最后住进那条弄堂。
每天下午都会骑单车去郊外的烂尾楼,练两小时琴,顺便看他留的纸条。
那会总是争分夺秒,连呼吸都得挤时间,生怕错过了什么,可想到有琴练,有人陪,她就觉得够了。
后来,烂尾楼横空出世。
——
因为明天得早起军训,大家很早就熄灯休息。
时遇躺在床/上,借走廊探进门缝、透过床/帘的光,看黑暗中的天花板,听室友们沉稳的呼吸声。
不知何时,天花板变成客厅,林婧挂在吊灯上,被夕阳打成暗影,落在她脸上,室友们的呼吸声变成“小遇,妈妈今天好看吗”?
时遇手指快把薄被抓穿,眼睛睁得浑/圆,又受不住地闭上,但画面和声音仿佛刻进骨髓,挥之不去。
她胸/膛剧烈起伏,身体隐隐发抖,把薄被盖过头顶,即便严严实实,也始终看得见、听得着。
良久,她爬起身,将琴盒抱在怀中,轻声细语:“小遇,睡吧,睡吧。”
——
第二天,铃声响起,室友们慌忙起/床、洗漱、换衣服。时遇穿戴整齐地坐在书桌。
白笑笑拍了下她肩头,边刷牙边问:“怎么起这么早?”
时遇耳边嗡嗡的,好像有东西在叫,慢吞吞回头,慢半拍地“啊”了声:“还好。”
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