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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响起,由远及近地逼来。
时遇回过神,立马抓起两个苹果,假装在认真地对比。
“我这里有把不用的伞,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带走。”男生在身后道。
时遇回头看他。那把伞放在柜台,又是粉色的。她不禁好奇,他到底是有多喜欢粉色?
男生从柜台翻了一会,拿出笔和小本,放在伞的旁边,用食指点了点,“帐记在这里就行。”
说罢,男生又往别间走,时遇叫住他:“等等。”
男生停住,回头看她,笑问:“还有事?”
时遇目光紧锁住男生,莫名紧张地舔/了/舔唇,声音大但有点不稳:“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意外地挑了挑眉,思索了几秒,似笑非笑:“我叫雷锋。”
“……”
活了十六年,这是时遇第一次主动问别人名字,从来都是别人自告奋勇地告诉她“我叫×××”,没想到她宝贵的第一次就这么夭折在男生手上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才十六岁而已,人生的滑铁卢来得这么快吗?
望着男生潇洒离去的背影,时遇郁闷又羞耻地嘟囔:“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过了把嘴瘾,时遇开始挑水果。
说是挑,但她只随便拿了两个苹果,一盆熊童子。完全不知道买什么,如果不是男生,她买都不会买。
她算好价钱,去记账时,刚翻开第一页,顿时愣了。因为一个字都没有,是个崭新的本子。
不会吧?时遇有点吃惊,明知不礼貌,但仍控制不住地往后翻了翻。
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崭新到连褶子都没有,她忍不住想:难道我是第一个在这里记账的人?
时遇不可置信,突然想到男生刚刚的反应,好像明白了,其实这家店并没记账的说法。
越想,她越觉得不好意思,想把东西放回去,但转念一想,都跟男生说好了,也麻烦了他这么久,突然反悔,貌似更不好意思。
时遇站在柜台前,思考了半天。
最后,她摸着头侧的发卡。那是她刚到林家,外公送给她的礼物。据说是定制,据说价值五十万。
时遇想了想,将发卡取下,拽在手心,把名字和价钱写在本子上。排列整齐,字迹清秀。
然后,她将发卡放在上面,余光瞄到外面的牌子,笑了下,写上:抵押品,不准动。
写完,笔尖一顿,又写上“谢谢,你很年轻,不是叔叔”,并画了个大大的笑脸,合上笔盖的瞬间,时遇安心了许多。
走出店门时,时遇回头看了眼发卡,仍有点犹豫,但又想:可以相信他。
——
时遇走后没多久,货架上的少年慢慢坐起,薄毯滑到腰/腹,他没形象地双手揉脸,眼睛红得像兔子。
男生从别间出来,关门,上锁,一气呵成。衣摆全塞进裤腰后,本就长的腿显得更突出。头发全梳到脑后,有点青涩的精干,看也不看许寒:“快去收拾。”
许寒打了个哈欠,“嗯”了声,从货架下来时,看到柜台上的发卡,贱笑道:“卿哥?贺行卿?咱们什么时候能记账了?”
贺行卿微顿,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许寒眼,漫不经心道:“现在有了。”
说完,他看向柜台,发现时遇留下的发卡,愣了半秒,上前,拿起,用食指指腹轻轻摩擦了下,拧起眉,嘀咕:“这小孩。”
许寒凑过去,想摸发卡,但被贺行卿挡开,他也没在意,继续调侃:“哟,定情信物都有了。”
“神他么的定情信物,滚。”贺行卿笑着踢了许寒一脚,将发卡放进抽屉,看到记账本,想了想,也放进去,然后上锁,将钥匙揣进兜里。
许寒跳着躲开,笑得更贱了:“啧啧,还说不是?特意上锁,还藏钥匙。见人没手机和现金,不仅允许记账,还主动借伞给她。你的东西那么好借?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都做到这份上,说没猫腻,谁信?”
“爱信不信。”贺行卿面无表情,转身往外走,淡淡道:“别贫了,干活。”
许寒跟上,边整理枯草般的长发,边叹道:“不过那姑娘,长得确实好看。”
贺行卿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许寒得了回应,兴致高昂:“是吧?比动漫里的美少女还好看,往那儿一站,活脱脱的小仙女,还是喝露水长大的那种。”
贺行卿停在机车前,视线恍惚了下,眼前浮现时遇的模样。
确实小仙女,个子娇小,气质淡然,即便故作成熟,也掩盖不了独属她的可爱。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里透粉,黑眸又润又/湿,空荡荡的,没半点杂念。凡人多看一眼,都受不了。
可惜,仙女所有的天真,不过是没把世俗放在眼里。在她眼里,好像所有东西都没火花,如同破旧的黑白电视机,没了信号,屏幕上全是雪花。
一个迷了路,明知未来渺茫,却完全不在意的佛系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