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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已经派下了赈灾物资,许相会动手,我得亲自走一趟。”
    君怀琅一顿,便全明白了。
    “你是说,他们会把物资扣留在别的地方?”君怀琅皱眉。“钱粮几何,在圣旨之中都是有定数的,他们怎么有这个胆子?”
    所以说,前世他父亲一直到死后,贪墨的钱粮都不知被藏在何处,原来是因为,早在钱粮入手之前,就已经被他人贪了去,并将莫须有的罪名嫁祸给了他父亲。
    薛晏道:“确是胆大。不过,许家和江家缠斗太久,又被永宁公触及了利益,所以就下了这步险棋。”
    君怀琅听到这话,沉吟了片刻。
    半晌之后,他抬头看天,自嘲地笑出了声。
    “是了。”他说。“如果他们的这些举动,没有被你发现的话,确实是个虽然冒险,但是极为周密的计划。”
    毕竟,从长安到金陵,一路都是他们的人。他们有这个一手遮天的本事,即便提前有所防范,又如何抵挡得了呢?
    他重活一世,这一年多以来,谨小慎微,想从父亲身边找出蛛丝马迹来。可是,却是有一张大网,早早将他们笼罩了进去,即便是空有虚名的开国元勋,手中无权,又有什么抗衡的能力呢。
    反倒是薛晏……若无薛晏,君怀琅难以想象,这一世,他们又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听到君怀琅这话,薛晏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他听出君怀琅的语气不大对劲,看他这会儿的神情,也有点让他心慌。
    让他不由自主地想抱住他,将他整个笼进自己的怀里。
    但他抬了几次手,也终究没有落下,只是静静地等在旁侧,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他对上了君怀琅转来的目光。
    “……薛晏。”他突然道。
    薛晏连忙应声:“嗯?”
    君怀琅张了张口,却没出声。
    他从来不知道,人能真的将这么多的感情累积在一个人身上。
    旧仇、爱情,和恩情,他而今所有的、最为沉重的感情,竟是全都在薛晏一人的身上。
    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薛晏了。他想逃想躲,但根本动不了,走不开。
    他的心违背了理性和良知,在拉扯他,将他往薛晏的身边拽。
    君怀琅发不出声,反倒是薛晏有点慌了。
    “不必多想。”他说。“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在金陵等消息。我不是说过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看着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就够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君怀琅。
    立刻,他和君怀琅泛着水光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薛晏竟立刻看懂了君怀琅眼中翻涌的情绪,像是一眼看进了他的心里。
    薛晏的声音也顿住了。
    月色之下,二人对视片刻,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良久之后,就在君怀琅落荒而逃一般,要错开目光,起身先行时,薛晏抬手,温柔又坚定地按住了他的后脑,强迫他转回了目光。
    他的语气郑重又笃定。
    “君怀琅,你知道我喜欢你,心里眼里独你一人,恨不得整条命都搭给你,就够了。”
    “我不逼你回应我,我随时都等着你。”他说。“别怕。”
    第97章
    君怀琅的作息向来很准。
    第二日, 他睁开眼时,窗外熹微的晨光恰好透过床帐,落在了他的手上。
    君怀琅感觉到手中有个硬硬的小物, 不由得怔了怔, 摊开手去看。
    就见他的手心里,赫然是一块半个手掌大的青玉令牌。
    昨夜的记忆顷刻回笼。
    他想起, 这块玉是昨天夜里,薛晏亲手交给他的。
    那会儿薛晏说了那番话,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片刻都没有回应他。反倒是薛晏,拉着他站起身, 将那块玉交给了他。
    “我走后,你拿着这个, 可以号令留下的那队锦衣卫。”他说。“还有段十四。我会让他一直在暗处保护你,若是要做什么,只管唤他。”
    君怀琅那会儿面上不显,但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他的心脏突突地跳,又像是生了火, 让他仅存的拿点镇定, 只够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
    他应下,接过了玉,像是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般,将玉紧紧攥在了手里。
    这一攥,就攥了一路。
    这会儿,那块硬邦邦的玉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圆润而温热,上头镂刻着薛晏的名字。
    明明只是冷冰冰的两个字, 君怀琅的面前却浮现起了昨天夜里,薛晏认真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君怀琅不由自主地将玉握回了手里。
    薛晏分明一个字都没有逼他,却让他心里的那股冲动,愈发活跃和蛮横,在他的胸膛里四下突撞。
    像一匹即将挣脱缰绳的野马。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拂衣的声音。
    “少爷,您醒了吗?”声音有些急。
    君怀琅坐起身,欲盖弥彰地将那块玉急急塞到了枕下。
    “刚醒。”他淡淡道。“怎么了?”
    拂衣连忙替他拉开床帐。
    “刚才奴才见外头人都匆匆忙忙的,就去看了一眼。”他说。“听说,长安的钦差带着圣旨来了,老爷和王爷都去府外接旨了。”
    君怀琅一顿。
    他想起了昨天夜里,薛晏告诉他的事。
    薛晏说,等到圣旨一来,他就要立刻启程,到山东去。
    ——
    君怀琅匆匆洗漱穿衣,天还没有大亮,便径直出了院子。
    拂衣不知他为何如此着急,却也不敢问,只一路跟着他,快步走到了巡抚府的门口。
    果不其然,远远地,君怀琅就看见门外骑着高头大马的锦衣卫。
    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赶到了府门口。
    薛晏正骑在马上,低头跟马下的永宁公说着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就看见了君怀琅的身影。
    他墨发束在脑后,穿了身天青色的直裰。上好的丝绸,随着他的脚步向后轻轻飘扬。
    他本就生得冷冽精致,此时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便恍如九天之上下凡来的仙长,半点凡尘都不沾染。但薛晏却眼尖地看到,君怀琅的脚步并不太平稳,看起来有些急。
    像是急着来见自己似的。
    薛晏的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面上神情没怎么变,但那冷戾的五官,立马就被柔和了几分。
    像是有春风拂过冰冷的铁剑,将几分暖意留在了剑刃上。
    正同薛晏交谈的永宁公也看到了他神情的变化。
    只见方才还低头,冷着脸低声说话的广陵王,忽然看到了什么,说到一半的话也停了下来,只往那个方向看。
    共事了一个来月,这倒是永宁公第一次看到薛晏这幅神情。
    永宁公感情迟钝,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