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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宝一愣。
    他家里前两日才送信进来,说他娘这两日咳嗽得有些厉害,想让他送些银子出去。但进宝手头不怎么宽裕,拿不出钱来,只好等着待年后得了赏赐,再一并送出去。
    却没想到,主子连这都知道?
    他家里人并不知道那些死士的存在,他本以为,自己家里的人只是作个胁迫而已,却没想到这样的事,他们也会报来宫中。
    ……还会分心帮自己的忙。
    进宝头一次有了种,自己不光是个用了就丢的工具,而是被他们当成了自己人的感觉。
    他的眼眶顿时有些发烫,跪倒在地道:“奴才替娘多谢主子!”
    薛晏却瞥了他一眼,分毫不当回事。
    他不过是刚才忽然想起了小孔雀罢了。
    他忽然想到,如果是小孔雀知道了这件事,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把进宝的娘治好的。自己虽没这个闲心,却不知为何,不太想做违背小孔雀的想法的事。
    不过是一点钱罢了,一句话的事。
    他站起身,绕过了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的进宝,走到镜前,侧身照了照。
    他衣服多为深色,气质又沉冷,这玉佩戴在他身上,看起来并不怎么合适。不过薛晏盯着那玉佩看了一会儿,面上却露出了个笑容。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薛晏瞥了进宝一眼,进宝便连忙连滚带爬地起身,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外头的鞭炮声便热热闹闹地涌了进来。君怀琅站在门口,穿了件软红的大氅,微微一笑,清冷的面上都染了两分过年的喜气。
    “五殿下在吗?”君怀琅笑着问道。“姑母喊他一同去看放鞭炮呢。”
    薛晏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君怀琅自己来的。他总将自己的想法套到淑妃身上,每次都蹩脚得很,却总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单手扯过披风,走上前来。
    “来了。”他停在了君怀琅面前。
    “你把玉佩戴上了?”他一走近,君怀琅就眼尖地看见了他身侧的玉佩。他打量了几眼,笑着说道。“还是合适的,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我这里也有一个要给你。”薛晏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红封,有些生涩地开口道。“过年好。”
    进宝在旁边,眼尖地看到了。
    不同于那些包着银两元宝的红包那般形状分明,那只红包平平整整的,厚度还特别惊人。
    进宝一眼就看出了那红包里装的都是银票。他替薛晏收拾过库房,对他手里有多少钱,也算知根知底。
    ……瞧着那厚度,想来这位主子除了留下养死士的钱,已经将自己的私库掏得七七八八,不剩什么了。
    第47章
    君怀琅过那只红封时, 也被那厚度吓了一跳。
    一捏就知,里头是纸张的质感,肯定就是银票了。这么厚的一摞银票,无论是多大数额的, 都过于惊人了。
    他自然不知, 里头装着的, 随便一张, 都是动辄上千上万的数目。
    “……你给我这么多做什么?”君怀琅让他吓得, 说话都有些飘。
    “没多少,压岁钱。”薛晏淡淡地说。
    君怀琅哭笑不得。
    “压岁钱,也不是让你将全副身家都压给我。”他说着, 将那红封里的银票都取出来, 满满当当地握了一手。他随手从里头抽出一张,连着红包一并收下,就把其他的都塞到了薛晏手上。
    薛晏不接。
    “不是全副身家,我还有。”他说。
    他这倒没说谎。燕王无妻无子,自从前两年他能带兵了,燕王就连带着私库钥匙也交给了他。燕郡要养兵养人,自然也不缺钱,待燕王去世, 燕地的金银也都是他的了。
    但是, 燕云铁骑需要发饷, 带回来的死士也要养活。所以薛晏手头真能让他拿来花的钱不多,也只能拿出这些了。
    他回到宫中, 只有钱是他随身带来的。他想给君怀琅还一个礼物,报答他送给自己的那只玉锦鲤,也只有这点钱是他拿得出手的。
    君怀琅哭笑不得, 就把那一摞银票给进宝。
    进宝虽说肉疼,可哪里敢接?他连忙将手背过身去,直往后躲,恨不得自己打娘胎里就没生出过这两只手。
    君怀琅只好威胁他。
    “你再不接,我可就生气了。”他说道。“我给你红封,不过是个讨吉利的心意,你又付给我这么多钱,将我当做什么了?”
    薛晏听到他这话,难得的有些慌。
    他自然不是付给君怀琅钱。他只是觉得,给多少都嫌少,就干脆把自己能拿出来的都给他。
    反正自己在宫中,并没有用钱的地方,他也向来不把这物放在心上。他只觉此物轻贱,一时又拿不出别的来,只好多给些而已。
    君怀琅见他神色难得地失措,心下有些不忍,却仍板着脸,借这机会将银票塞回了薛晏手上。
    也恰在这时,他一垂眼,看见了自己手中那张银票的数额。
    ……五千两。
    君怀琅都有些绷不住了,面上露出些许笑意。
    他知道,薛晏手头不缺钱。毕竟他是燕王膝下唯一的孩子,前世又能轻易收编已经归属雁门关守军的燕云铁骑,想来是财力雄厚的。但他没想到,这人竟这么实诚,随随便便就将自己家底掏出这么多,只为了给人做压岁钱。
    也不知若干年后的秦王殿下,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单纯的时候。
    君怀琅忍着笑,从薛晏手里那一大叠银票中勉强换出一张面额小一些的。
    “就足够了,你给我再多,心意都是一样的。”君怀琅收下红包后,劝说薛晏道。
    薛晏默默地想,怎么能一样呢。
    他将那一堆银票塞到进宝手里,对君怀琅道:“等我一下。”
    说着,他转身进了内室。
    进宝站在原地,将银票囫囵收起来,尴尬地对君怀琅笑了笑,解释道:“主子没收过压岁钱,想必是不懂个中的规矩,让殿下您见笑了。”
    君怀琅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能说是见笑呢。
    这与懂不懂规矩无关。无论懂规矩还是不懂规矩,也少有人能这般一片赤诚,像是将整颗心都掏出来与人看似的。
    君怀琅甚至一时间觉得自己亏待了薛晏。
    自己不过是因着同情,又为了保护家人,才与薛晏相交,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可薛晏而今,却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全都交付到自己手上。
    反倒让君怀琅有些自惭形秽。
    那边,不过片刻,薛晏便回来了。他走到君怀琅面前,一抬手,手里握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伸手。”他听薛晏说道。
    君怀琅伸出手来,就有一个小物落在了他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