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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闻言笑了起来:“会拉弓射箭就能当将军了?你可别去惹皇上生气,再教他斥责你一顿。”
薛允焕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宫中的皇子和伴读们都是练过射箭的, 唯独君怀琅没学过。教习师傅略一讲解, 便教皇子们自去练习了。
皇子们分散开来, 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一人对着一面靶。君怀琅小声同薛允焕说了自己没学过射箭, 薛允焕特意让他站在了自己的旁侧。
薛允焕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我射箭练得可好!你只管看着我的动作,也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君怀琅勉强放心了下来。
待众人开始练习,他就先站在原地看薛允焕放了几箭。和其他几个皇子不同, 薛允焕确能箭箭中靶,已算得上出类拔萃了。
他看了几遍,便学着薛允焕的动作拉开了弓箭,往箭靶上瞄准。
这弓拿在手里分量已是不轻,没想到拉开弓弦时,竟尤为费力。那弓弦又紧又韧,还勒着君怀琅的手心,让他拉开到一半,便举不起来了。
果真,看人家做是一回事,自己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君怀琅开始有些懊恼,恨自己前世喜静不爱玩。若是从前能学学,此时也不至于这般窘迫了。
他勉强抬起手,胳膊用力,想随意放几箭了事。
就在这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肘上。
君怀琅侧过脸去,就见薛晏站在自己身侧,琥珀色的眼睛微垂,目光淡漠安静地落在他手中的弓箭上。
挨得很近,君怀琅能看见他纤长浓密的睫毛。这般深邃精致的五官,并非寻常中原人会有的。
那样的长相配上他淡色的眼睛和漠然的神情,有种独特的雄性气息和攻击力。更何况,他比君怀琅要高大几分,这般靠近地压过来,让君怀琅忍不住地想往旁边躲。
但是薛晏那只手将他按在原地。
“这样拉弓,会损伤筋脉。”薛晏开口道。
君怀琅这才注意到,薛晏的位置就在自己另一边。自己刚才光顾着向薛允焕紧急学艺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另一边站的是谁。
哦,原来是来教自己射箭的啊……
不等他说话,薛晏便一手托着他的手肘,将他的胳膊端平了,又将他的手拉到重心线上。
这个动作,君怀琅几乎是被薛晏揽住了,虽说没什么肢体接触,他却还是感到被一股危险的气息裹挟了起来。
像是被另一只雄性动物侵占了领地,君怀琅感觉呼吸有些费劲。
“手肘抬高,弦拉到颈前。”薛晏说着,又按着他的肩膀,掰着他的身体让他侧过身,又捏住他肩,让他挺直了腰背。
君怀琅在薛晏的摆布下,勉强摆出了个标准的射箭姿势。
“弓弦拉满。”薛晏又说道。
君怀琅手下用了全力,胳膊都微微颤抖了。但对于基本从没碰过弓的人来说,第一下就拉满弦,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对于薛晏来说,却不一样。
他在军营中自小受训,莫说拉不开弓,就是射箭的准头不好,都会挨教头的打。在那种高压的逼迫下,再重的弓箭也能拉开了。
但是他面前的君怀琅,虽神情专注,可那半开的弓弦,半天都仍定在原地。
薛晏有些疑惑,他是没听清自己说的话?
但紧接着,他就看见,小孔雀看似纹丝不动的手臂,已经因为用力而开始微微颤抖了。
薛晏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果然,这般漂亮柔弱的小孔雀,不是他在边关见到的那群人。带兵打仗拉弓射箭的,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也用不着他来做。
这般想着,薛晏抬手,一手按在弓臂上,一手握住君怀琅拉弓的手,轻松地往后一拉,便将弓弦拉满了。
但随着他的动作,君怀琅也被他整个圈在了怀里。
薛晏的本意不过是帮他拉弓,但紧跟着,他脑海里居然不合时宜地窜出了一个念头。
小孔雀这身形,搂在怀里倒是正合适。
尤其他身上那清冽的、令他心神安宁的木香,也似乎被他尽数笼住了,教他有些上瘾。
不过很快,薛晏就回过神来。他有点心虚,垂眼看了君怀琅一眼。
君怀琅倒是分毫没注意到。他正专注地看着靶心,在琢磨着如何才能瞄准。
薛晏定下心神,按着君怀琅的手臂,带着他瞄准了靶心。
“好了。”瞄准后,薛晏松开了手。
君怀琅松手放箭。箭矢破空而去,虽在君怀琅的力道下有些偏移,却仍旧铛地一声,钉在了靶上。
在旁边紧张地看了半天的薛允焕忍不住欢呼出声:“中了!”
君怀琅的眼睛也因惊喜而发亮,面上浮起了笑容。
竟是一箭就射中了!虽说这多半是薛晏的功劳,可这箭从自己手中射出,钉上箭靶,却仍让他有种奇异的成就感。
薛晏站在旁边,一垂眼就能看见他亮晶晶的眼。
君怀琅生得本就清朗出众,却又天生一副冷相,看起来疏离又清冷。可此时一笑起来,便像融雪中开出了花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再让他笑笑,好教他这笑意永远存住。
“再来一箭?”薛晏问道。
向来对射箭不感兴趣的君怀琅点头道:“好啊!”
薛晏抬手,从旁边的箭筒中抽出一支来,熟练地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便搭在了君怀琅的弓上。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教习师傅皱起了眉头。
“那位殿下。”他扬声说道。“怎的不在自己的位置上?”
说着话,他便抬步走了过来。场中的皇子和伴读们,听到他的责备,都停下了动作,往这边看来。
这教习师傅向来喜欢四皇子,家里的官员又跟四皇子母妃宜婕妤的许家走得近,故而向来偏袒他些。
而至于那五皇子,本就是人人都畏惧的煞星,再加上初来乍到就抢过四皇子的风头,故而教习师傅向来当他不存在,从不用心教导。
此时见他在那儿指导他人射箭,教习师傅便有些不满了。
“殿下,还是自己勤加练习为好。”他站在薛晏身边,虽语气恭敬,但却分毫不客气地说。“须知好为人师可不是好品德,您只管练自己的,其他殿下,只由下官来教就可,还请您回去吧。”
旁边,薛允谡已然笑出了声。
“自己还在上课呢,就教起别人来了?”他笑道。“看来师傅都没资格教你了,干脆以后,你别再来了。”
薛晏看了他一眼,放开了君怀琅手的弓,又将箭塞到了他手里。
接着,他走上前去,一抬手,就抽走了教习师傅手里的弓。
那弓足有一石半沉,弓弦极紧,即便是教习师傅,拉开也是不容易的。
薛晏拿过那弓时,教习师傅下意识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