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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方圆十几丈都无人看管,更没人知道他们将君令欢带到冷宫去了。
    所以,薛允谡得知君令欢失踪的消息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警告同去的那几人。
    “嘴可都严实点儿。”他说。“今日咱们谁都没去过冷宫,记住了?”
    反正那小丫头片子都吓傻了,一心又只在惧怕薛晏,肯定不会说漏嘴的。她也就是在那儿挨挨吓,没什么生命危险,反而让她能涨点教训,以后少可怜那个煞星。
    而那群公子哥,本就闯了祸,谁也不敢担责任。如今领头的二皇子让他们缄口不言,他们自然也什么都不说了。
    却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片子自己学会告状了?
    听到皇帝质问,薛允谡顿了顿,接着镇定道:“父皇,儿臣从没去过冷宫啊,今日宴后也没见过令欢妹妹。”
    说到这儿,他佯装不解地四下看了一圈,问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令欢妹妹认错了人?”
    他的演技颇为拙劣,打眼一看就知是在说谎。清平帝露出不悦的神色,瞥了一眼旁侧的君恩泽,问道:“二皇子今日果真没去过冷宫?”
    君恩泽虽早就得了薛允谡的提醒,但到了皇帝面前,还是没那么大的胆子。他跪在那儿,腿不停地抖,只一个劲地摇头,全作不知道。
    清平帝自然不会看不穿这小孩子骗人的话。反倒是这二人众口一词地骗他,更令他觉得恼怒。
    “还不知悔改,竟学会诓骗朕了?”清平帝怒道。“非但不知错,还想隐瞒?”
    就在这时,坐在下首的张贵人坐不住了。
    薛允谡是她亲儿子,张贵人又是进过冷宫的,最怕见皇上发怒降罪。见她儿子闯下这么大的祸,皇上又不信他,张贵人连忙起身,匆匆在清平帝面前跪了下来。
    “皇上,谡儿向来是个好孩子,从不会骗您啊!还请皇上明察!”
    清平帝怒道:“他这般作态,还不是在骗朕?”
    张贵人忙道:“这孩子胆小,心又善,一定是被吓着了,才在皇上面前失仪的!再说,永宁公家的小姐是五皇子弄丢的,怎么能怪在谡儿身上呢……”
    就在此时,一道清越的声音打断了她。
    “娘娘。”君怀琅开口道。“若二殿下犯了错,您代他欺瞒陛下,可是欺君之罪了。”
    张贵人回过头来,就见君怀琅正冷冷地看着他。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张贵人怒道。“黄口小儿,你懂得什么!”
    君怀琅只看着她。
    他那双浓黑深邃的眼,向来是清冷而柔和的,像游离世外的隐仙。但此刻,这双眼锋锐无比,且在对方的质问下,气势压过对方一头,分毫不见畏惧。
    君怀琅看着殿上这几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模样,心下燃起了汹涌的怒火。
    他们还晓得怕?那做下这等事时,怎么不知道怕?
    将那么小的女孩儿丢在废弃的角楼上,没有半点畏惧,将罪责甩在薛晏身上,也理直气壮。怎么到了让他们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时,他们就开始怕了?
    前世,君令欢因为他们而受的罪,可比这可怕千百倍。
    越是愤怒,君怀琅的思绪却越是清明。他的目光掠过这几人,目光中露出讥讽的笑意。
    “二殿下,下次狡辩之前,不妨先行整理衣冠,省得露出马脚。”他说道。
    薛允谡一愣,便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袍。
    君怀琅接着道:“冷宫的角楼年久失修,楼梯上有厚厚的灰尘,红木扶手也腐朽了。那楼梯极其狭窄,我们前去寻找令欢时,即便武功高强如逍梧,身上也蹭到了朽木的碎屑,更何况二殿下您呢。”
    众人看去,就见薛允谡袍角却有不起眼、却尤其分明的灰尘,手肘、后背上,也有朽木蹭到的痕迹,甚至衣袖还被朽木划出了一道破损。夜里灯光暗,在外头尚且看不清,但永乐殿后殿灯火通明,他通身的痕迹,顿时便无处遁形了。
    薛允谡顿时便慌了神,君恩泽已然吓得跌坐在地,小声啜泣起来。
    “这……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许是谡儿淘气,在外磕碰着了,也未可知……”张贵人仍不死心。
    “住口!”清平帝打断了她的话。
    宫中办宴,哪里不是一尘不染,上哪儿去弄得这般灰头土脸?清平帝只觉得自己脸面都被丢尽了,怒意也拔高了一层。
    “今日乃朕千秋宴,你们闹得这般乌烟瘴气,是给朕送的贺礼吗!”清平帝大声斥道。
    张贵人顿时不敢言语了。
    清平帝急喘了几口气,才接着吩咐道:“将二皇子带下去,闭门思过一月,抄写太\\祖家训百遍,何时抄完了,何时放出来,连他母亲都不许探视!君家这个小子,德行有亏,不许再做皇子伴读,择日将他送回亲生父亲身边教养!
    还有同行的几个官家子弟,不懂劝谏皇子,反倒一同胡闹,查出是谁,统统将他们父兄罚俸半年!”
    整个后殿落针可闻,众人皆噤若寒蝉。张贵人一听此话,登时要晕过去。
    君怀琅听到他的圣旨,却有几分怔愣。
    方才罪责是薛晏时,分明是要挨打、跪佛堂的。而轮到了二皇子,却不过是轻飘飘地禁足、抄祖训。
    这几个世家子,倒是都罚得够重。且不提将要被逐出京城的君恩泽,只说那几个世家子,都直接罚到了父兄头上。不仅家中男丁在朝中丢面子,回家也少不得一顿好罚。
    说到底,重罚他们,也是因着他们“带坏”了二皇子。二皇子于清平帝,还是亲生骨肉的。面上虽是君臣,骨子里仍旧是父子。
    而薛晏……
    “薛晏,虽今日罪责不在你,但既得了淑妃的吩咐,就该照管好妹妹,怎能将她一人丢在原处?你今日板子不必打了,但佛堂仍旧要跪,跪到明日天亮便罢了。”
    清平帝接着说道。
    他料理完众人,接着便见那钉子似的跪在堂下的薛晏。
    众人都罚了,唯独他好像是无辜的。这反倒让清平帝心里不舒坦了起来,像是自己冤枉了他,白教他在这儿跪了一遭似的。
    于是清平帝轻飘飘地开口,给他安了个罪名,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反正罚他罚得多了,也不在这一次两次的。
    ——
    君恩泽离开永乐殿后殿时,皇后正留了永宁公和沈氏说话。二皇子早被人簇拥着走了,他孤身一人,旁边连个跟随的下人都没有。
    君恩泽腿是软的,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
    他父亲发配的地方是岭南,听说那儿有瘴气,能把好端端的人毒死。他是死活都不愿去的,他父亲也舍不得他受苦,求了永宁公,才总算让他留在了永宁公府。
    虽是寄人篱下,但也好过去岭南。更何况,他又是二皇子的伴读。那可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