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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就是这一次招惹到了薛晏?
    君怀琅暗中收紧了拳。
    恰在这时,淑妃问他:“琅儿,想不想在宫里陪姑母一些日子?”
    君怀琅立刻点头应了下来。
    无论自己的猜测是否为真,都不能冒险,让君令欢有面对薛晏的机会。
    宜婕妤又笑起来:“是啊,有孩子便能热闹些,即便不是亲生的,也没什么妨碍。”
    她这话里有话,淑妃没抓住她话里玄机,却也听出这女人阴阳怪气,绵里藏针。
    就在这时,有小太监前来,说五皇子来了。
    五皇子正是薛晏。
    顿时,原本热络平和的气氛顿时冷却下来,变得有些怪异。皇帝收了笑容,皇后垂眼喝茶,几个妃嫔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言语。
    像是没听见似的。
    君怀琅忽然感到了一种不真实的陌生。周遭都是温和又慈爱的长辈,却在听到薛晏名字的时候,纷纷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
    也正是薛晏所面对的模样。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信命数。这东西玄而又玄,虽看不见摸不着,但谁都怕这东西真正降临,带来变故。
    “宣吧。”清平帝淡淡开口。
    接着,君怀琅就看见薛晏被太监引了进来。他两手空空,径直走上前来,向清平帝行礼。
    清平帝没让他平身,就径直问道:“箭呢?”
    年年中秋,宫宴上都要教官家子弟们用这套玉箭比试投壶。当初清平帝以此箭为奖励,就是表达自己对皇子们学业的重视,好让他们勤加勉励,但投壶的规矩还是不能变的。
    君怀琅知道,那箭已经碎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看向了薛晏身后的小太监。他这会儿面色惨白,双腿簌簌地发抖。他也算倒霉,被派去伺候薛晏,欺负薛晏的人,就也会欺负他。
    薛晏好歹是皇子,但他不一样,他命如草芥。
    君怀琅忽然想,自己看到了那一幕,但事关薛晏,他不开口,本来是理所应当的,如今却要害了这条无辜的性命。
    他有些难耐地收紧了拳头,指甲陷在了掌心里。
    帮的话,是妇人之仁,愧对前世所有因薛晏而受苦的家人;不帮的话,他就要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自己是绝对脱不开干系的……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薛晏的嗓音。
    平缓而沉静,尚是清润的少年音,意外地有些悦耳。
    “儿臣不慎损毁了箭,与旁人无关,还请父皇责罚。”他说道。
    第5章 (捉虫)
    顿时,殿中的气氛更加冷凝了。
    清平帝眉心拧起,原本冷淡的口气顿时染上了不悦:“你说什么,损坏了?”
    薛晏跪在原地,淡淡道:“是。”
    他垂着眼,君怀琅看不清他的眼神和神态。却只见大殿中的众人都神色各异地打量着他,对面的几个妃嫔更是以帕掩口,小声议论起来。
    薛晏恍若未觉。
    “你可知那玉箭的来头?”清平帝厉声道。“那是太\祖建朝之后,以他打天下的兵器为模特意打造的,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副,你说损毁便损毁了?”
    说着,他重重拍在扶手的龙头上,声响不大,但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安静。
    就连坐在旁侧、一脸担忧的皇后,都不敢言语。
    薛晏没出声。
    君怀琅坐在他的斜后方,能看见他挺拔的背脊。尚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分明处境萧索可怜,却偏生有股压不住的劲儿,像石缝中钻出的野草一般,又韧又野。
    他也没想到,那个日后滥杀无辜的暴君,会替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顶锅。
    清平帝半天没等来他的告饶和回应,低头只能看见少年乌黑的发顶,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像是分毫不将自己的怒火放在眼里一般。
    清平帝怒意更甚,说到:“你还丝毫没有悔改之意?随意毁坏御赐,不敬太\祖,今日朕不得不罚你!”
    君怀琅忍不住又看了薛晏一眼。
    接着,他听清平帝说道:“待到宴后,自去领二十大板,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你!”
    殿中众人皆变了神色。
    宫中用刑的庭杖极沉,即便成年男子,捱不住五十板都要被打残。二十庭杖,已经算极重的刑罚了,即便天子近前的太监犯错,也少有受这么重的刑的。
    不过四下的妃嫔,虽目光各异,却几乎都是看热闹的态度。
    旁侧的皇后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出言想劝清平帝。可看到清平帝盛怒的神色,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儿臣领旨。”薛晏行礼道。
    旁边的宜婕妤拿帕子掩了掩唇,不咸不淡地说:“领了旨就下去吧,莫在这儿惹你父皇不高兴了。宫里不比你们燕郡,总要守些规矩,同样的错,日后可不能再犯。”
    君怀琅竟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他忍不住抬眼,又看向薛晏。
    他但凡是宫中其他任何一位皇子的处境,自己都能心无芥蒂地与他寻仇。可他偏偏是这幅人人都随意践踏的模样,反倒让自己下不去手了。
    欺负弱者,实非君子所为。
    就在这时,薛晏起身,君怀琅又不期然地撞进了他的目光中。
    他一愣,接着竟有些骤然的心虚,仓皇地转开了目光。
    他没看到,薛晏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瞬,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勾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
    没见过世面的小少爷。他轻蔑地心想。
    方才在路上,还趾高气扬地冷眼瞪自己,仿佛哪里招惹他了一般,像只又凶又骄傲的小孔雀。
    不过薛晏也知道,自己生来招人厌恶,众人看来的眼神各色各样,却没一个是好眼色。
    但刚才,这小少爷还盯着自己看,目光复杂,却没恶意,像怜悯,又像内疚。
    莫非是因为方才没有出手相助,这会儿后知后觉地后悔了?
    京中权贵子弟哪个不是人精,最擅长伪装出伪善的嘴脸,却没成想,居然混进了这么一个心软胆小的糯米团子?
    长得倒是漂亮。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势,眉眼还挺温驯。裹在厚实的披风和大氅中,本是矜贵清冷的,却躲避着自己的目光,颇有几分局促。
    薛晏径直转身,走了出去。
    他神色轻蔑,颇为恶劣的心想,如今是在京城,他有许多事要做,没这个闲心。若是尚在燕郡,他定要好好欺负这小孔雀一顿,让他以后再见自己,躲都不敢躲。
    ——
    中秋宫宴颇为热闹,王公贵族们纵情宴饮,舞姬伴着丝竹管弦,在殿中翩翩起舞,带起阵阵若有似无的香风。
    君怀琅和父母并不在一个席位,便独自照应着君令欢。好在他妹妹省心得很,还能让他分出心来,注意到皇子们那边的动静。
    永宁公位列公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