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那半个神格里散溢出来的极为强悍的威胁性。
    而蝙蝠侠……如果不是蝙蝠侠自己也知道所有电子设备对他都没有任何作用，那么，他去一次哥谭，回来的时候身上就会有一大堆监听定位器。
    西瑟里觉得自己在蝙蝠家族的地位还不如提图斯，也就是那条深得达米安欢心的蝙蝠狗，毕竟提图斯不会一个眼神就真·灭杀一支天启星军队。
    在蝙蝠侠的某个名单里，西瑟里的名字一骑绝尘，超越了最强超英人间之神，位居榜首，永远都有plan B的蝙蝠侠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弱点，除了硬怼，没有其他办法。
    蝙蝠侠:头秃。
    为此，护短的托尼爸爸经常反驳和他撞了人设的黑漆漆:“我的维涅卡才是最强大的超级英雄！童子军先生该退位了！”
    超人:……
    只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但西瑟里本人则一直认为自己只能算是半个超级英雄，他的另一半是雇佣兵。
    当雇佣兵没什么好羞耻或者自卑的，他的papa就是最强的雇佣兵。
    ——死侍不是一个好的启蒙老师，要求不能太高。
    仍然在拯救小蜘蛛的死侍:……似乎有人在说哥的坏话！
    西瑟里在原地等了五分钟，衣着得体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这当然不是阿尔弗雷德轻视客人，而是他才从蝙蝠洞赶上来。
    “您好，尤里安·特里奇先生。”阿尔弗雷德礼貌地问好，然后按下大门的控制按钮，两扇大门缓缓朝里打开。
    西瑟里朝他微微颔首，直接开门见山:“你好，潘尼沃斯先生，我来接克拉克，也就是韦恩先生在两点左右带回来的那位‘超人’。”
    老管家心头一跳，但该有的礼仪一点没有出错:“特里奇先生，请您跟我来。”
    还在蝙蝠洞里时刻关注着克拉克心电图变化的布鲁斯自然也听到了“尤里安·特里奇”毫不掩饰的直白陈述——克拉克的心跳在四点十二分的时候停止了跳动，时长五分钟——这也恰好证明了他的猜测，“尤里安·特里奇”是和克拉克一起来的，他知道克拉克的身份。
    在阿尔弗雷德第二次开口之前，布鲁斯通过耳麦告诉他:“阿福，带他进来。”
    ——“进来”是指蝙蝠洞，克拉克一直没有醒，对此毫无办法的蝙蝠侠需要场外援助。
    西瑟里跟着阿尔弗雷德来到了客厅，然后他就不动了，在老管家第三次开口询问之前，他说:“蝙蝠洞就不用了，我待在这里就好。再让克拉克‘睡’一个小时，他就能醒了，这对克拉克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蝙蝠侠听的。
    果然！
    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稍稍缓解一夜未眠给大脑带来的刺痛感。
    ——这个人很清楚克拉克突然昏倒的原因。
    十分钟后，把自己重新变回哥谭宝贝的布鲁斯坐到了西瑟里的对面，灰黑色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审视着他，玩世不恭的笑容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如芒在背的“Batman is watching you”。
    但尤里安·特里奇表现得十分的悠闲自在，看起来就像是待在自己家里一样，即使是在蝙蝠侠的审视下，也能从容地喝着咖啡，仿佛他布鲁斯·韦恩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双方沉默以待，一个暗中观察，一个喝着咖啡，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五分钟后，西瑟里放下了只剩一半的咖啡，直视布鲁斯的眼睛:“你好，韦恩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迦弥纳·约瑟夫·肯特，是一个氪星人，也是克拉克·肯特的儿子。”
    ……嗯？！
    从来没有在梦里见过克拉克有这么大一个儿子的布鲁斯·韦恩瞬间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他看到的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啊！？
    西瑟里微笑着，礼仪无可挑剔:“克拉克是我的父亲，我们是亲父子。”
    ——一个“亲”字，重读。
    听着对面的蝙蝠先生刹那间变得精彩纷呈的心声，西瑟里淡定地端起半杯咖啡，心想:想试探我？还用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看我？呵呵，来啊，互相伤害啊！
    67
    第六十五章
    深陷重重音境的克拉克此时迫切地想要回家。
    听了快一个小时杂乱又震天响的声音，克拉克才反应过来这些声音是什么——它是哥谭二十多年来所有的声音，这些声音是哥谭的具现化，众多嘈杂的声音为克拉克勾画出了一个立体的哥谭。
    克拉克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从其他乱成一团的声音里区分开来。
    ……虽然他很快就后悔了。
    他听到了幼小的布鲁斯如何和他的父母撒娇，小小的男孩声音糯糯的，听起来奶味十足，还带点口水音，可爱极了，没有人能够拒绝他的撒娇。
    他听到了那一声木仓响后，年幼的布鲁斯惊恐哭泣，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已经死去的父母。
    他听到了韦恩夫妇下葬的那天，沙沙的风声与树叶抖擞声响成一片，男孩挣来管家的手，惊慌地奔跑在枯草丛里。
    他听到了男孩掉入深深的地洞里，蝙蝠群在他四周飞舞环绕，男孩的尖叫声逐渐消失，他勇敢地向他曾经惧怕的蝙蝠伸出了手。
    他听到了布鲁斯如何刻苦地学习，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追赶着他，他立志要改变逐渐陷入黑暗的哥谭。
    他听到了布鲁斯偷偷离开庄园，背上背包，走上了和他一样的寻求之旅。
    他听到了布鲁斯坚持不懈地寻找让自己变强的方法，拳头与刀剑交互着在他耳边响起，滴答滴答，那是血落下的声音。
    他听到了布鲁斯终于决定回到哥谭，披上花花公子伪装的他逐步地武装起自己，“蝙蝠侠”从哥谭的上空掠过，黑色的蝙蝠张开蝠翼，企图用自己尚且薄弱的力量保护已经荆棘林立的哥谭。
    他听到了火焰舔舐的噼啪声，承载了韦恩家族世代记忆的庄园发出了最后的悲鸣声，它的小主人亲眼见证了它的死亡。
    他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震耳的尖叫声，急促的呼吸声，伤痕累累的蝙蝠侠战胜了庞然大物，将刺客联盟从哥谭击退。
    他听到了一个伟大的英雄正在崛起，哥谭迎来了她的黑暗骑士。
    ……
    蝙蝠侠是一个伟大的英雄，他以凡人之躯堪比神明，他用血肉筑成了守卫正义与光明的盾牌，他的意志就是最锋利的宝剑。
    他是一座屹立在暴风雨中的灯塔，没有任何艰难险阻能够击退他，没有任何攻击能够瓦解他！
    他在点燃自己，唤醒沉睡在哥谭最深处的希望与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