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身形比他记忆里的正义联盟钢骨要大一两倍的钢骨先生,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
死侍拉着他的乖宝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独留杰森一人面对安利反抗军的钢骨。
“萨米,你老实告诉papa,为什么这只罗宾鸟会和你在一起?”
西瑟里老实回答他:“我把杰森从阿卡姆救回来的,他现在和我一个户口,是我的弟弟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死侍干巴巴地摇头,面罩下完好无损的英俊面容满是无奈。
这都能遇上,那他也是服气的,命运和缘分这种东西果然操/蛋!
西瑟里有些意外:“Papa?”
死侍伸手rua他家乖宝的头发:“是papa没有想到,papa的乖宝是独生子女呢,肯定很孤单,需要同龄的玩伴。呜呜~~papa真是失职!”
然后他灵机一动,整个人跃跃欲试:“萨米,papa带你去捡崽崽!”
西瑟里:“?”
今天的西瑟里也不大能理解自家老父亲的跳跃性思维呢。
简单的跟杰森说了一下,又向钢骨保证他们还会回来的,西瑟里就跟着周身飘着小花花的死侍走了。
至于去哪里,跟着就是了。
西瑟里叹了一口气,但愿他的papa不是心血来潮要带他去奇怪的地方搞事情。
西瑟里和死侍一走,杰森直切主题:“你知道蝙蝠侠吗?”
钢骨愣了一下,他居然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蝙蝠侠的影子。
他点头:“知道,我一直想请他加入,但他都拒绝了。”
布鲁斯会拒绝?杰森再次感到荒诞,蝙蝠侠只要存在一天,就会坚定不移地守护着哥谭,守护着地球。既然蝙蝠侠存在,那他为什么要拒绝?怎么会拒绝?!
除非……
杰森用力地掐了一下手指,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慌感,面上半点不显,神色平静地又问:“除了反抗军,再没有其他组织了吗?你们没有除政府以外的同盟了吗?”
讲真,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政府,拖后腿大过于帮忙。
钢骨叹息着摇头,眼底难掩悲痛:“我们的同伴每天都在牺牲,世界越来越危险,如果有同盟,我们至少可以夺回一部分城市,救回更多的人。”
没有正义联盟,没有复仇者联盟,没有X战警!
这个世界甚至没有能与海王和神奇女侠相抗衡的存在!
——没有超人!
杰森狠狠地一闭眼,再睁开时,海蓝色的眼睛里只剩下坚定。
他要去哥谭!
死侍带着西瑟里来到了位于大都会地下的一处秘密基地,这里全部由质量极高的金属筑成,警报系统密密麻麻,具有高度的保密性。
西瑟里看了四周一眼,确定地说:“里面掺了铅。”
众所周知,超人无法透视含铅的物体,超级听力也对其无效。
这座基地在防超人?
西瑟里看向死侍,脸上满是疑惑。
死侍抽出一把武士/刀,刀尖直指紧闭的金属大门:“萨米,他就在里面。”
“谁?”
“超人。”
西瑟里徒手撕开了所有厚重的金属大门,死侍负责干掉基地的卫兵,他们一路碾压式向前,很快来到了最后一道大门前。
西瑟里朝里面看去,脸上的愤怒再也收敛不住,他一拳轰碎了这道遮掩人类罪行的“遮羞布”,入目所及,一片猩红——
红太阳,数不清的畸形克隆体,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
以及,蜷缩在这间大厅角落里的瘦骨嶙峋的……孩子。
他不是超人,他是被人类囚禁在实验台上的来自氪星的遗孤。
他没有感受过来自人类的善意,他没有一对视他如己出的人类父母,他甚至没有沐浴过温暖的黄色阳光。
他连名字都没有。
——只有一个实验编号!
他没有同伴。
——只有一堆畸形的怪物!
西瑟里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在阿卡姆,他看到了血肉模糊的杰森!现在,他看到了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的超人!
他的papa告诉他,这个孩子就是这个世界的超人!
可他一点都不像啊……
人间之神,太阳之子,希望的灯塔,人性的至善……
哪里像了?
他只看见了一个眼睛里只有麻木和恐惧的孩子,一个没有一丝一毫安全感的孩子,一个长年累月只能跟一群怪物同处一室的孩子!
这个世界没有超人!
西瑟里摧毁了这座基地,毁灭性的白金色火焰吞噬了这座满载人类肮脏欲望的牢狱。
他释放身体里最纯粹的光明力量,试探性地环绕在好奇地向他看来的孩子身边,他轻声说:“卡尔,来我这里,好吗?”
卡尔?
那孩子怯怯的从胳膊里探出头,声音极低的问:“你是在叫我吗?”
西瑟里朝他微笑:“对,是在叫你,你的名字——卡尔·艾尔。”
卡尔美丽的蓝眼睛里有了一点点细微的光。
西瑟里只觉得难受极了,一个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名字,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能让这个从小不见天日的孩子对他这个陌生人产生好感,那他之前过的又会是怎样的日子?
“卡尔,跟我走,好吗?”
他半蹲在卡尔一臂远的地方,再无动作。
——他在等。
等卡尔愿意跟他离开。
二十分钟后,卡尔向他伸出了手,像是一只饱受摧残的幼兽,努力鼓起最大的勇气,孤注一掷地把藏得严严实实的信任交了出去。
西瑟里握住了他瘦得只是披了一层皮的没有血色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这个被人类熬干到只剩下骷髅的孩子抱进怀里。纯粹的光明力量自西瑟里的心脏漫出,缓缓地流进卡尔的心脏,再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卡尔舒服地眯起眼睛,浑身暖暖的,像是泡在了温热的水里。
没有一个接一个的实验,没有冷冰冰的手术刀,没有让他感到痛苦的药剂,没有一直淹没他的绝望……
卡尔感到了困倦,他呆愣愣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讨厌睡觉,梦里只有黑暗,睁开眼睛也只有红色。
每天都有一大群穿着白衣服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们会把他绑在实验台上,会剖开他的皮肉,会给他注/射恐怖的药剂。今天是这样,明天也是这样,他们只是做这些,从来不跟他讲话。
卡尔讨厌这些穿白衣服的人。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卡尔很高兴。
他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睡觉了——
那群白衣服追到他的梦里来了!
卡尔讨厌睡觉!
现在他想睡觉了,暖暖的,还有人抱着他……
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