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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这里什么都找没有,你还不死心吗?”
    “山穷水尽疑无路,这么大个园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线索很正常。现在又多了个失踪人口——这里的管理员,你们不认真查一查吗?”
    “你教我做事呢?查不查我们会看情况,赶紧走吧。”
    “你走我就走。”
    “诶?你这人真莫名其妙,公园马上要封锁,你不走也得走。”
    成天路心里琢磨:“这里大致上看了一遍,除了失踪母亲,并没有可疑的地方。”于是对小胡说:“行,我马上走,胡秘,你们在这里搜刮打砸,弄坏了不少东西,记得赔偿,别欺负傻子噢。”
    “滚。”
    成天路从公园大门出来,径直前往公交车站。没多久小胡和跟班们也陆续出门,留了一人把守,其他人上车离去。
    那人是个矮个子,门牙缝很宽,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像。矮个子不知道是讨厌这个园子呢,还是天生耐性少,走几步便吐口唾沫,狠狠地用脚碾压擦拭,循环往复。琦哥儿直等到太阳西斜,气温开始下降,矮个子终于忍不住跑去大街买吃的,才慢悠悠走到路上,钻进天网里。
    天网底下温度更低,琦哥儿加快脚步走向目的地——管理员的小屋。小屋门口鸟儿聚集,洒满了谷粒和碎肉,琦哥儿每踏前一步,前头的鸟群就被惊飞,让开一条道路。路上的谷物和骨头,在鞋底发出格勒格勒的声响,琦哥儿感觉鸟的眼睛都在盯着他。
    推开门,恶臭扑鼻而来,浑浊又昏暗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房间尽头有一处光源,白色的、从天国投射下来的光,光柱里灰尘飞舞。琦哥儿轻吐一口气,脚抬起,踏前一步。没有导演喊开始,也不会有人喊结束,他心里抗拒着,却不能不跟着剧本走进房间里。
    光照着臭气熏天的厨房,地板黏腻脏污,墙上粘着紫黑色的污渍,不知道多少年没清洗过,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煮过什么东西。绕过灶台,地板漫着水,像是有人刚冲洗过。水里漂着些毛发和无以名状的碎屑,气味比外面还难闻。
    在灶台底下有个洞口,没什么遮蔽或暗门,就这么大剌剌地开放着。可它也极其隐蔽,不开灯的话,洞口与肮脏的地板浑然一体,没有人愿意在这厨房里多待一秒钟,更别说探看灶台底下。
    琦哥儿沿着井洞里的铁梯子,往下爬。为了节省电源,他关掉了手电筒,凭感觉移动手脚。他的手脚协调性本来就很差,在黑暗里更是步步为营,幸好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150米的深度,约莫等同于五十层高楼,他耐着性子,忍受着越来越高的温度和浑浊的空气,没入地底。
    到了地面,他全身湿透,腿脚酸得颤抖。顾不得休息,他打开孩子画的“藏宝图”,默记了路线,继续往前走。廊道的构造简陋,墙体抹着凹凸不平的水泥,整条通道向下延展;走不到几分钟,水泥也懒得抹了,只有土和岩石,以木板搭成的简易架子做支撑,以防塌方。
    琦哥儿的手电筒四处扫射,扫到哪儿都是同样的景观。一个重复又重复的场景,一个扼杀人时间和空间感的迷宫。
    琦哥儿不知道深入了几米,周围热而压抑,耳朵因安静而耳鸣。他脑子里想起的竟是成天路写的报道。第一次在杂志社见到成天路时,琦哥儿曾经吃力地阅读报道里描写的屠杀现场,那一颗颗的文字跟眼前的通道结合起来,复杂曲折,蕴藏着难以理解的意义。
    现在,他跟矿下屠夫一样,困在矿场的地底,鼻子里都是血腥的气味。
    “那是个弃矿?”大堂里只有成天路和一个媒体同行,两人声量不大,却依然引起服务员的侧目。
    同行说:“废弃了半世纪都有了。我们这一带有不少矿产,主要是铜,还有雪山那一片的磁铁石,有些地方还挖出过黄金和红宝石。那个鸟禽公园,原来是铜矿,里面不是有个湖吗,露天挖矿留下的。后来不准露天挖了,就开矿井直到地底。”
    “矿公司已经倒闭了?”
    “那就不知道了,那时期还有外资参与,后来都撤走了。矿倒了后,那块地也不能盖楼啊,地底都挖空了,谁知道啥时候会塌?所以就用来做旅游,改成了鸟禽公园。这鸟禽公园刚开门的时候,可轰动了,全国最大、亚洲最大,啥都敢吹,好嘛,没几年新鲜感一过,没人去了。到现在没倒闭,是个奇迹。”
    “老李,你说这里还挖出过黄金?具体在哪一区?”
    “这我不晓得,不过量很少,没成规模。而且我们这儿私采太严重了,都是小家庭作坊,小米加步枪,有很多安全隐患。
    现在管制严格得多,开采条件不容易达成,很多人宁愿种药材都不干这活儿了。”
    成天路回到酒店房间,一屁股瘫在沙发上,身体僵硬,疲惫不堪。琦哥儿这时间已经到仰光,应该正迎着夕阳余晖,在泳池边吃着菠萝,被一群侍者包围着,手一动,就有人递上凉啤酒和花生。他妈的,即使这样,他也应该发个短信报平安啊!
    他撂下自尊,主动给琦哥儿打电话。铃声响起,他感觉心跳也跟着铃声的节奏跳动——为什么会如此不安?铃声响了好一阵,他才发现震动的不是心脏,是屁股。抬起身,在沙发垫子上,他找到了琦哥儿的手机。
    啊嗷!他对着天花板嚎了一声!琦哥儿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真是件奇事儿,不认字、眼瞎、丢三落四,除了自己,他还有什么不能丢的?
    汗水粘在琦哥儿的眼睫毛上,眨了眨,眼睛一片模糊。矿洞挺宽敞,但空气闷热,长期待在这样的地方实在受罪。前方开始有亮光,隔十米左右,疏朗地亮着盏黄灯,应该是矿洞原有的设备。此外运输矿石的铁轨和矿车也还在,琦哥儿还找到了一处放工具的架子,锤子、撬棍、大头镐等等,他拿起撬棍,掂了掂重量,放了回去。
    矿洞有好几处分岔,保险起见,琦哥儿画了记号,以防迷路。“藏宝图”笔法简陋,所幸蛮准确的,每个岔道都画了出来,而且长短、宽窄比例竟然差不离,多米对空间的把握实在出色。琦哥儿便放心把自己交给了地图。
    他走向一处宽敞的洞室,没多久,就听到人的声响。声音细而痛苦,呢呢喃喃,仿佛梦呓。光带着琦哥儿,走向人声来源。他看见一人躺在黑暗里,呻吟着,身体左右晃动,就如一条搁浅的大鱼。
    “你是谁?”那人有气没力地喊了一声。琦哥儿疑惑地打量着躺在破垫子上的老太太,只一眼,他的心就砰砰乱跳。老太太已经没了脸,血块凝结在鼻子嘴巴上,眼睛肿胀,脸颊伤口绽开,汗水血水淋淋漓漓。琦哥儿画过、拍过多少惨绝人寰的人体,活生生的还是第一次见,简直如同地狱恶鬼。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