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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柱子的暗影里。
第55章 怪物
他们刚躲好,急匆匆的脚步声就进入教堂,登上连着钟塔的梯子。
“不止一个人,”成天路一边思索,一边摸了摸裤兜里的扳手:“我们俩跟上去是不是送人头?”
两人决定见机行事,追随着脚步声,悄悄爬到楼梯口,蹑手蹑脚地贴靠扶手,静听楼上声息。
“你们怎么来啦?”童一如的声音急道:“我不是敲钟警告你们别进来!”
“我们怕你有事。知道不,琦哥儿失踪了!”说话的是童一如带来的摄影师。成天路和琦个儿互看了一眼,这两摄影师果然跟童一如串通一气。难怪他们在第二家酒店找不到童一如,内鬼事先通知她了。
另一个摄影师说:“我们还是回去吧,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先是出现那只断手,人又一个接一个失踪——今晚那个成总编也没回来。会不会,有人想把我们全弄这儿了……”
“别满口怪力乱神,天路连夜跑边境找琦哥儿去了。很多事情看着离奇,其实有迹可循,你们看不见罢了。”这话声居然是班伍。
童一如冷道:“成天路为了琦哥儿真够拼的。他的宝贝哪儿都没去,在这破地儿晃荡了半天,死活不肯走。”
班伍吃了一惊:“琦哥儿进来废城了?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这人本来就奇奇怪怪,找到这里不出奇。那断手说不定就是他放的,他在片场里喜欢捣鼓变态血腥的东西。”
摄影:“我也觉得他很不正常,大黑天的戴着墨镜和帽子,还是个同性 恋,十之八9心理变态。”
班伍“嗳”了一声:“琦哥儿挺好一孩子,你们不了解别胡说!喜欢那些玩意儿是一回事,杀人放火是一回事,希特勒不烟不酒不吃肉,还喜欢瓦格纳歌剧,杀了几百万人。像琦哥儿这么特立独行的,反而不会伤人,自己内心自己能满足,很少人能冒犯到他们。”
“班导又给我们上课,得了,琦哥儿是您徒弟,我们闭嘴。”
正说得热闹,钟楼里突然响起了“呲——”的刺耳声响。钟塔顶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在破旧不堪的楼梯口,一个人影在稀薄的光线中慢慢现出身来。
琦哥儿:“在说我呢。”
众人大吃一惊。琦哥儿阴冷地笑道:“你们在这里聚会吗?这地儿拍片子不错,出什么事儿都没人听见,等于一无人岛。
听说本来住着很多比利时人,奇了怪了,盖了那么好的房子,为什么要撤走?这里有什么东西,连教堂十字架都镇不住?”
童一如倚在大钟的发条前,冷冷道:“琦哥儿,少吓唬人。既然被你发现,游戏结束,我乖乖跟你回去就是了。”
“回去?”琦哥儿歪头看着她,不解道:“你回去干嘛?既然你都失踪了,以后没必要再出现。”
童一如浑身一震,众人才发现,琦哥儿手里拿着一支扳手。刚才刺耳的声音就是扳手摩擦生锈扶手发出来的。
摄影:“你……你要干嘛?”
琦哥儿举起扳手,指着班伍:“大导,这场戏是您导演的?您老说我的戏太假,原来您喜欢玩真的。”
班伍尴尬得很,忙不迭解释:“对不住了,这确实是我的拍摄计划。这个计划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要不就没戏了。”
“啊,我明白了,这俩摄影是你找来的,拍的不是大明星,拍的是我们盲头苍蝇、四处找人的傻 逼样子。”
“你听我说——”班伍觉得琦哥儿眼神不对劲,不禁心跳飙升,手心出汗,“我是为我们电影着想。咱原来的故事没意思,拍得再吓人,细节再真实,也是部俗套的商业片。我想加一条叙事,用纪录片的方式拍一个人的失踪;跟一个村子的失踪两条线并行,四十年前和四十年后,真实和虚构,片子的厚度就出来了。”
“大导演,您的想法不错,但这有违创作伦理啊。”成天路从暗影中走出来。
“伦理?天路,这跟记者做卧底找新闻真相有啥区别?而且我没打算一直隐瞒你们,等回北京,我会把素材全拿出来给大家看,大家要不愿意,绝对不会曝光。”
琦哥儿冷笑:“说得真好听,我现在就不愿意,您把拍到的全删了。”
班伍退后两步,抿着嘴不说话。琦哥儿不跟他掰扯,扳手指向摄影师,“机子和手机给我。”
摄影师手无寸铁,胆怯地扬扬头:“凭什么给你!”
琦哥儿猛然欺上去,把摄影师推倒地上,膝盖顶着他的胸膛,扳手带着疾风敲向他的脑袋。摄影师惊骇得大喊一声,其他人也吓坏了,成天路反应最快,扑上前抱住琦哥儿的手。
“疯了你,真想杀人!”
“我杀他干嘛?我就想看血从他脑袋喷出来,看他痛到满地乱滚,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琦哥儿看着摄影师惊恐的脸笑道:“你说我是怪物,说我变态,你对!机子我不要了,喂,另一个摄影,快拍我怎样宰了他,导演你是不是想要这个镜头,我给你好好表演,一定能拿奖!”
众人愕然,一起上前阻止琦哥儿,可琦哥儿已经甩开成天路,扳手带着凌厉的风击向摄影的脑袋。成天路大吃一惊,琦哥儿这演技也太真了吧,这劲头哪里按得住?情急之下一脚踹向琦哥儿的腹部。
琦哥儿吃疼,势头歪了,扳手击在了木地板上,老朽的木头居然被击出一个小坑,木屑飞出。这一下如果击在脑袋上,头盖骨不得裂成几瓣儿?摄影吓得泪水口水横流,差点昏过去。
成天路扑向琦哥儿,抢夺扳手。两人在布满尘灰的地板上翻滚,喘息和怒喝充斥这多年无人造访的塔顶。另一个摄影想要上前帮忙,却无从下手,班伍吓得手脚瘫软,四处张望,却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成天路也很恐慌,琦哥儿的力道和劲头暴戾得很,以致他不得不使尽全力去抵御。两人本来商量好,演出戏来吓吓这几人,可琦哥儿的表现哪像演戏,不知不觉成天路的血性也被逼出来了,一拳扫向琦哥儿肩膀。这一下没惜力,琦哥儿高声痛呼,倒在了地板上。
成天路像是自己才是被揍的那个,脑子一下清醒了,凑到琦哥儿跟前连连问:“受伤了吗,受伤了吗,很疼吧?”
“咚!”的一声,时钟又报起时来。乐声响起,在狭小的塔顶响亮之极,每个人都不自觉看向大钟的机械。成天路突然惊呼一声,痛苦道:“琦哥儿,你……”高大的身躯跪了下来,抱着腰腹,头耷拉着抵在地板上。
琦哥儿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对两吓傻的摄影说:“机子给我。”
两人没了主意,眼睛看向班伍大导,却见导演已经苍白着脸去查看成天路伤势。摄影师只能把手持摄像机拿了出来。琦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