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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个人,没跟别人一起,也没人接她。”
成天路和琦哥儿几乎跳了起来,“她是自己走的?”
徐梦丝满不在乎地翘起脚:“不知道她在搞什么。甭理她,到时间她会自己回来。”
成天路和琦哥儿面面相觑,童一如半夜三更自己走出去,不意味着没有被要挟。但为什么是三更半夜?如果童一如是出门途中遇上危险,那就更复杂了。
第二天一早,琦哥儿一睁开眼睛,就说要去废弃洋楼看看。成天路认为是无用功:“一如去那儿干嘛呢?别担心,现在有人肯定比我们还急,说不准已经把她找出来了。”
“你是说海叔?”
“嗤,海叔啥都不管。他怕人出事,又不想得罪政 府,他妈缩在壳里等我俩折腾呢。”
“你对海叔有偏见。”
他们吃完早餐,小胡就出现在酒店里。琦哥儿恍然大悟:“他就是那个着急的人。”成天路的威吓起了作用,小胡为了平息事端,不敢再拖延,挖地三尺把童一如找了出来。
小胡来到他俩跟前,嘴角笑着,眼里都是警惕,一言不发地把一张纸交给成天路。很清晰的路线图,上面记录着童一如在每个时间点的行踪。她哪儿都没去,竟是住进了隔两条街的另一个酒店。
“多谢!”成天路笑了笑。
小胡:“人给你们找出来了,你知道怎么做。”他看了眼琦哥儿,离开酒店。
两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大堂里班伍和零零九都喜形于色,“你们俩这就破案了,牛逼啊。”成天路叹道:“离破案还远着。一如去那酒店干嘛呢?自己一人去的,还是被胁迫的?我们现在去把人接回来,然后各位立马收拾行李,我们在这里不受欢迎了,看小胡的意思,最好今天就滚蛋。”
“那两编剧咋办?”他们又不真是刑警,哪里有办法?小胡三两下就把童一如找出来,为什么编剧失踪了那么久,招来不少媒体,却渺无声息?其中缘由,不能细想。
成天路四人立即按照地址,走去那小酒店。位置不远,十五分钟步行就到了。服务员打电话到房间,却没人接听。成天路说:“我们的火车还有一小时就开了,我的朋友可能睡过了头,能不能去叫醒她?”
小城的酒店没那么严格,他们几人很顺利地来到门前。按了半天门铃,却依然没人应门。琦哥儿叫来同层打扫的大姐:“帮我们开开门行不?房卡丢了。”
大姐二话不说,给他们划开门锁。琦哥儿把门推开一半,就停住了,房间里有一股刺鼻的化学味道。他跟成天路互看一眼,然后徐徐推开门扇。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在大床的正中央,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物体。
他们凑上前去细看,一时之间没人说话,没人看懂那是什么,直到琦哥儿说了一句:“这是真的?!”众人霎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班伍大声惊呼,脚一软,瘫倒在地上。零零九话都说不利落了:“童……童一如……”
床上孤零零躺着的一个断掌,精心地摆在银盒之上,像一件昂贵的礼物。成天路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他见过很多破碎的肢体,却没有一次是熟人的。悔恨像虫子一样咬噬着他,如果他不自以为是地守株待兔,如果他能积极一点……
琦哥儿在他身边说:“这手是男的。”
成天路吃了一惊,回过神来细看,手掌已经脱水处理过,但指掌的尺寸确实更像男性的。他鼓起勇气,拿出手帕做保护层,轻轻触摸断手。手掌触感僵硬而奇特,仔细看,原来手掌的肌肉和结缔组织、神经组织全部都被清除了,里面都是人工的填充物。
“这是……人体标本。”
童一如没带回来,他们带回来了一车的警察。没多久小胡也来了,脸色极其难看,倒像是被砍的是他的手。其他人的状态比他更糟,班伍几乎崩溃了,怎么问都一声不响;零零九不停地擦汗,不停地喝水。琦哥儿蛤蟆镜后的眼睛看着地板发呆。拍过无数血腥的镜头,制作过各种道具内脏,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断肢,被细心地打理和炮制成标本——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变态?
小胡对成天路不再客气:“你们今天离开这里,这件事我不想看到有一个字出现在网络上。”
成天路苦笑:“人失踪了,人死了,我们把口缝起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童一如有头有脸一人,我们夹着尾巴走了,也会有其他人来讨个交代。”
“我会善后。”
“人命关天,已经有牺牲者了,怎样收拾残局都称不上善后……”
“成天路,”小胡打断他的话,狠戾地贴近他,轻声说:“我每天有一万件事要处理,陪你玩到现在,我已经很烦了。你在这里什么都不是,但起码、暂时,还是个完整的人……你想想那只手掌是什么意思?”
成天路感到一阵寒意,摆设鲜花一样地把断肢放在房间里,那是警告。到底在警告谁,成天路无法判断,他唯一确切知道的是,小胡是在威胁他。
小胡扫视大堂的一圈人,再没第二句话。
成天路和琦哥儿自然不甘心离去,也不可能扔下童一如,两人四目相对,琦哥儿双食指交叉,示意“不能走”,成天路轻轻摇头。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酒店的纤维地毯上踏进了一双球鞋。球鞋上是一双黑瘦的腿,这双腿停了停,走向琦哥儿。是那个开直升飞机的男子,依然穿着一身优衣库T恤和短裤,细眼高鼻,头发剃得近似和尚,乍看像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
“桑南先生,又见面了,”成天路跟那人握了握手。桑南欢容满脸,展示手臂上的新纹身,对琦哥儿说:“孔雀。我把它永久留在我身上了。”纹身师在琦哥儿涂鸦的基础上,做了修整,孔雀的样子没那么狰狞了,色彩斑斓如上古妖兽。琦哥儿:“很漂亮。”
“纹身师称赞线条利落干净,我很喜欢。”“画家先生,我找你画一幅大的孔雀图,请你一定要答应。”
琦哥儿不置可否,成天路却在心里拍了拍大腿:这回有救了!他立即回道:“桑南先生亲自上门要画,有什么理由拒绝?”
桑南看着琦哥儿,琦哥儿点了点头。
小胡的脸乌云密布,硬着头皮来打招呼,双手合十躬身道:“吴桑南,愿您吉祥如意。”这是缅甸对社会高位者的问候方式。
“胡秘书在这里呢,我没看见,对不起了。”说是对不起,桑南的语气并没有半分抱歉,成天路暗想,这个桑南跟琦哥儿倒是脾性相似,都一般的自我中心。
小胡:“吴桑南认识北京来的导演和编辑?”
“啊,你们是北京来的。我很少北方的中国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
成天路:“这位是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