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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楼里东躲西藏,慢慢跑散了。有一个人突然想起,问女人,你又是什么?为什么你没被麻醉?”
    肖东立一拍大腿:“我知道啦,女人就是水母,引君入瓮,把他们都困在这个大食盅里!”不知不觉,他已经代入故事,不管逻辑和常识了。
    大棒子说:“不对,你再猜。”
    “她是从另一个星球来拯救地球的!对了,她才是外星人,这又省了大场面和化妆费。”
    大棒子笑了:“都不是。女人说,我是真正的幻象,是这里其中一个脑袋,想象出来的人物。”
    “咦?”成天路和肖东立都很意外,成天路说:“走哲学路线了。”
    “她说,想象我的人,比所有村人的意识都强,即使只剩下一个脑袋,他还想要反抗,不想变成水母的食物。所以他把我创造出来,让我毁掉这里!逃亡的人胆战心惊,那我们呢,我们也被麻醉了吗,为什么能跟意识交流,能接过村人给我们的东西,能吃到他们煮的食物?
    “女人说,你知道人体里最费能量的什么器官?大脑!要养这么多大脑,也是需要食物的。你们是被那司机带来的,是脑子的……饲料!”
    肖东立和成天路没忍住,哈哈大笑,“接着说,这位姐姐怎样带他们走出食槽?”
    “女人说,我是来毁掉这里的。水母的身体在水下不停生长,这里的脑子已经不够它吃了,所以它的触角将沿着水脉一路生长,到别的村子里,到城市里,直到吃掉所有人的脑子。所以我必须炸掉这栋楼,这些脑子没了,水母就没了食物,不能去祸害别的村子!”
    成天路听到这里就明白了,琦哥儿和大棒子编了一个玄乎其玄的怪谈,目的还是为了炸大楼。琦哥儿对炸毁一个东西咋那么有瘾呢?成天路对剧本不置可否,反正B级片无所谓深度,够刺激血腥就行。
    果然琦哥儿和大棒子压根儿不管故事的合理性,开始讨论虐杀的场景。琦哥儿:“光是触角在追来追去,蛮单调。要不这样,这几人跑到一个房间,里面躺满了尸体,都是水母之前的饲料。尸体开始发芽,触角控制了尸体。”
    大棒子接着说:“腐尸站了起来,跟他们近身肉搏,追追赶赶,有看头!久哥,这算闹鬼、算成精吗,有没有触犯红线?”
    零零九呵呵笑:“不算。咱不是在做科幻片吗,这是脑科学与未知生物学结合下的前瞻性运用,能过审!”
    成天路暗自摇头,心中感叹:“这班拍恐怖片的真不容易。”
    他对丧尸怪物半点兴趣都没有,一双眼隔几秒就溜到琦哥儿身上。光看琦哥儿的脸,不会想到他在说的是杀人诈尸,反而像个专注又认真的孩子,遇见了一条河流,便想着怎么搭个石头桥过河。在成天路看来,理解一个杀人狂,可能要比理解一个人为什么要想象杀人狂容易。
    琦哥儿的彼岸是哪里,他的河流又是什么呢?
    正想得入神,琦哥儿的蛤蟆镜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成天路骤然摔进河里,感觉水流没顶,呼吸不过来。空气滞住了,透明的静默罩住两人,把世界隔绝在外。
    零零九“咳”了一声,笑道:“路爷,您也贡献一下,剧本顾问可不能坐着看戏。”
    “嗳,”成天路理直气壮地偷懒:“我就是来看戏的,顺便蹭蹭您的明前龙井。”
    “看戏喝茶没问题,但您老盯着人看……”
    成天路老脸红了,打断他:“不让喝就算,我请大家喝可乐吧。”
    零零九甜甜一笑:“那敢情好。”
    零零九私下对琦哥儿说:“总编大人真有意思。看着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表面世故,心底还是天真热情一人,真可爱。”
    琦哥儿笑笑不语。
    零零九又说:“唉,您老运气可真好,瞎子走夜路,啪嗒一下,被金子绊了一跤。”
    “你丫说什么呢?”
    “甭装!我说的是你捡到宝了。你看上的人,人家正好也看上你,金灿灿的狗屎运。你不也没着落吗,找个伴挺好。”
    琦哥儿被这话吓了一跳。找个伴儿?这对他来说,比天外飞仙还不可想象。
    零零九看着他:“人不能把感情全投在幻象里,躲在鬼触角的大楼,等着外面的人进来,进一个杀一个,活口不留,有啥劲儿呢?哥们儿,找到机会,就自个儿走出去吧。”
    “说什么屁话!”
    零零九嘻嘻笑:“对对,是屁话。喝茶吧您,真不实诚。”
    作者有话说:
    《降临》里的外星人作迷雾化处理,也挺好的。
    华语科幻片真的一部能打的都没有,可能文化上实在太入世了,很难有脑洞大的高概念设定。香港曾经有成熟的电影产业,但没出什么大作,徐克那些也是乱来。早些时候写科幻最流行的是倪匡,卫斯理系列就是设立一堆悬疑,然后统统归为外星人作祟,科学没有的,其实还是怪谈,把神鬼换成外星而已。不过倪匡的想象力真丰富,还是比很多网文好看得多。
    第32章 Alien
    “美国电影大量拍摄异形题材,是从50年代开始。正是冷战如火如荼时期,人们对未知敌人、对立的意识形态、另一个族群的恐惧,转化成了外星生物。这也是世界移民潮的高峰,Alien一词,原来指的是外来人,后来就成了外星生物的统称。
    “全球化从上世纪80年代加速,在世界交流越加盘根交错、经济商业更加环环相扣,文化与文化相互渗透之际,恐惧外人、排斥异己的心理也在另一侧萌芽茁壮。全球化到了今天,已经分崩离析,高墙纷纷竖起,对异形的恐惧无所不在。
    “1979年的经典科幻片《异形》,最恐怖的想象是,异形深藏在人的体内,到时候便破胸而出。所以异形到底存在于浩瀚宇宙里,还是在人心深处?”
    成天路把目光从屏幕移开,眼望窗外。杂志在做“全球化崩盘”专题,电影记者报了个策划,从科幻电影来讨论这议题。
    他自然是赞同的,还怀着点私心,希望把琦哥儿也捎带上,让那些B级片有个跟大众沟通的机会。
    窗外阳光正好。杂志社是个三层独立小楼,他的办公室在三层走廊尽头,正对着一条单行道。道旁栽了好几棵流苏树,开满了白色花朵,俗称六月雪。这种树在北京很罕见,虽然日日相对,每次见到满树白头,成天路都要愣神一会儿。
    今儿他的目光却被别的吸引了。流苏树之间挂了个横幅,定睛一看,居然画了个巨头大眼的外星人。他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最近老被外星人包围着?
    横幅上印着一行字“Alien Run 跟我私奔去宇宙!”。肖东立正好端来咖啡,问道:“看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