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别在外面吹冷风，快些回去。”
    穆姝干脆利落地拒绝：“不，我要守岁，过年要守岁，我就在这里。”
    却车沉默不语，估计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酒鬼沟通。
    可是穆姝浑不在意，还在那边絮絮叨叨说着：“大师，你知道吗，我今天很开心，特别开心，好多年都没有人陪我吃过年夜饭了，过年多好啊，你们为什么都不过年呢？”
    “穆姝。”
    却尘声音中有些无奈，更有些他自己都不察觉的宠溺。
    穆姝哈哈笑了几声，又胡言乱语几句，然后安静下来很认真地道：“大师，我想见你，可是我现在爬不动山道，怎么办啊？”
    声音软软的，有些像是在撒娇。
    却尘那边果然开始沉默，沉默了好一会儿，沉默到都让穆姝觉得他不会答应了，然而玉简那头最终还是传来一句：“你在哪儿。”
    穆姝轻笑一声，报出了自己的位置。
    片刻之后，却尘踏雪而来。
    穆姝看着他从远处走来，清俊的眉眼上都落着雪，让他更有一种清冷绝尘的意味，仿佛不可侵犯的神祇。
    啊，现在神祇走近了。
    穆姝笑了笑，伸出了手。
    却尘似乎以为她是让自己把她拉起来，刚想用力，穆姝便先发制人，将却尘拉过来紧挨着她坐下。
    旋即穆姝拉住了却尘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
    却尘呼吸一滞，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低声道：“穆姝。”
    穆姝趁着酒劲儿，理直气壮地说：“我累了，靠一下嘛。”
    却尘便不说话了。
    两人静静地在这漫天的碎琼乱玉中坐着，冰凉的雪花在肌肤上化作雪水，复而又蒸发成热气交缠在一起。
    穆姝忽然开口说：“大师，我现在比刚才更高兴。”
    却尘心中隐隐有答案，但是还是问：“为什么？”
    穆姝轻笑了一会儿，声音就像是清脆的银铃，低低地盘旋在耳边，她道：“因为啊，以前好像都是我追着你跑，可是今天你过来找我了。”
    这句话像是小钩子一样，拨弄着心头最敏感的那根弦。
    却尘胸中一震，心跳愈烈，却不知如何作答。
    所幸穆姝也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说完这句之后，她立马又问：“大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今天年夜饭上大娘跟我说坊市在上元节会有花灯会，花灯会会放烟花，会请外面的百戏杂耍过来表演，非常热闹。”
    穆姝没有先提让却尘答应的事情，反倒是絮絮叨叨开始说起来。
    “大师你知道吗，我们那儿以前正月十五元宵节也会办花灯节，只不过后来为了保护环境，都不让放烟花了，慢慢的花灯节就冷清下来，没多少人去，但是我每年都会去。我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父母会带我去花灯节，正月十五的时候往往还特别冷，我们一家裹成北极熊去看烟花。人特别多，我爸就把我抱起来骑到他脖子上看烟花。”
    “那时候烟花好漂亮啊，砰得一下炸开，漫天都是碎星。”
    穆姝一口气说完，然后想到什么，又叹息道：“可是我已经很久没看过烟花了。”
    却尘微微侧头看她，夜色中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能看见她眼中闪着的细光，比烟花更漂亮。
    他柔声道：“你在这里可以看见烟花。”
    “是啊。”
    穆姝笑了笑，问：“大师，你是不是没有看过烟花？”
    “嗯？”
    “所以，这次上元节陪我去看烟花吧。”
    穆姝坐直了身子，扭过头去看他，水眸中带着无限的期待。
    鬼使神差的，却尘点了点头，道：“好。”
    没有想师父，没有想青莲寺，没有想寂寒，也没有想坊市中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穆姝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拉过却尘的手，自己的小拇指勾着他的小拇指晃了晃，而后笃定地道：“你说的啊，我们拉完勾了，你不能反悔。”
    却尘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雪落无声。
    ☆、上元花灯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坊市中热闹非凡, 最宽的一道街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因和却尘相约，穆姝今天的兴致尤为高涨, 大早上一起来就开始折腾自己，连阿青拉着白白过来叫她去逛街都没理。
    她前两天咬咬牙拿一块中品灵石定了一身新衣裳以及胭脂水粉钗环珠花, 但是她一来不知道胭脂水粉怎么用, 二不会梳好看的发髻, 自己折腾了半天，反而画成了大花脸。
    阿青见状，非常不厚道地站在门口笑了半刻钟, 到最后腰都直不起来了, 捂着自己的肚子直吆喝疼。
    穆姝：......冷漠。
    她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