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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形状娇美,色泽艳丽。这样一张红唇,在他第一次看见时,便叫他心旌动摇,非她不可。
轿子外想起王福忠妥帖的声音,打断他的绮思:“王爷,他来了。”
方才和李繁弱对话的小厮站在轿子外,双手不自觉的卷着衣角,把事情一件件禀明:
“我和倒酒的伙计换了班,一直在里头给他们添酒。他们说话很小心,我只听了个囫囵,好像是要‘给姑妈报仇’,‘新春宴’,‘让那贱人去偷东西’……
“后来,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我才溜出来,重新换了件衣服,还在脸上抹了灰。”
他把脸上的灰展示给王福忠看,语气颇为得意:“这下子,他们肯定认不出来。等您走了,我故意从他们跟前经过,那位大人果然叫住了我。”
他惟妙惟肖的模仿了一遍和李繁弱的对话,逗得苏婳抿唇笑起来。
这么只言片语,足够李韬隐做出相应的防范。他心情甚好,隔着窗纱问他:“你很机灵。叫什么名字?”
“我叫狗蛋。家中没什么人口,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她托了表婶的婆婆的妹夫,把我送到醉仙楼,好歹学一门手艺,将来不至于饿死。”他眼睛一转,干脆把一切交待得干干净净。
李韬隐沉吟着,半晌不开口。周遭静下来,巷子外头的小贩吆喝声越发显得遥远,狗蛋拧着衣角,额角有冷汗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苏婳:咦,鄂华昌怎么跛了?你做的?
李韬隐(骄傲地微微点头):嗯
☆、宫廷设宴
他见到王福忠的时候,便看出这行人出身不凡,因此存了讨好的心。大人物的指缝里,随便漏点东西,足够他丰衣足食一辈子。
是自己太急功近利,被这位大人看出来了吗?
“你愿意去军中吗?好好磨砺,将来挣个百夫长也未可知。”李韬隐终于开口,声音很平缓,在狗蛋听来却犹如天籁。
他扑通跪下来:“我愿意!我愿意!求大人给我引荐!”
是去投军啊,而不是战争时抓的壮丁。这是他年少无知时,才敢想的事。方才的沉默换来现在更大的欢喜,他匍匐在地,心中盈满对轿中人的感激。
李韬隐不再多说,敲了敲窗子,轿子便被摇晃着抬起,走出深巷。
苏婳啜着茶,细声问他:“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故意这样的吗?”故意不说话,从而增添威严。
“没有。”李韬隐面不改色,为她续茶,“本王珍藏的普洱,你仔细尝尝。”
苏婳搁下茶盏,不依不挠:“你肯定有。”她记得清楚,在长久的沉默里,她分明快要窒息,只想不顾一切讨好眼前的救命稻草。
李韬隐的笑意深下去:“本王不是让你泡茶,还陪你说话?”言下之意,是她自己修为不到家,像一只急躁的热锅上的蚂蚁。
苏婳感受到轻视,身子一扭,摆出拒绝的姿态。
李韬隐无奈地放下茶壶,认命似的,温声安慰她:“你可是我第一个抱过的女人,我怎么舍得像对他一样对待你呢?”
他存心哄她高兴的时候,就改“本王”为“我”,声音低沉温柔,如苍茫的月夜下的海。如果苏婳是一只小猫,他就是最出色的猎手,想方设法,手段百出的捉她入网。
苏婳果然高兴起来,忍不住又想套话。她把手交叠到李韬隐的手上,声音娇柔:“那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之前没抱过别人吗?”
一双柔软的,温润的,女孩子的手。李韬隐简直是陷在了温香软玉里,他轻咬舌尖,提醒自己不要被这只小奶猫蒙蔽。
视线顺着苏婳的修长脖子往下移,落在她的交领上。交领下鼓鼓囊囊,不知藏着怎样动人柔软的春色。他尽量维持语调的清雅,一副不为色所迷的模样:“本王说过,等你长大了,就全部都告诉你。”
苏婳霎时间羞红了脸,把手狠狠往回一缩:“下流!”
“瞎说。”李韬隐逗她逗得尽兴,“本王可是正人君子。那天你去鄂府赏梅,回来喝醉了,可是求着本王……”
话未说完,苏婳狠狠的捂住他的嘴,一双水涟涟的眼睛要喷火似的,警告的盯着他。
李韬隐不说话了,只拿一双眸子瞧她。眸子是化成春水的寒潭,似笑非笑,里头藏着两人皆知的戏谑。
苏婳猛的收回手,折过身子,从怀中掏出越国丝绢帕,娇娇弱弱的拭眼角。
自己把她逗哭了吗?
一时间,李韬隐什么玩笑话也不敢说,只捡了好听的话安慰她。轿子走了一路,他的好话说了一路,等到了安王府的垂花门下,苏婳才收起帕子,耸着小鼻子道:“我原谅你了。”
她的嗓音很娇,人更娇。李韬隐扶着她下轿,借着敞亮光线,这才发现她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雾涟涟的眼睛,和平时一样泛着光彩。只是眼角有些红,想来是被帕子蹭的。
李韬隐又气又笑,憋了半天,帮她把干燥的帕子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