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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致歉。苏姑娘不领情不说,还故意气得娘娘痛哭垂泪。如今好好的皇子就这么没了,娘娘不知该多伤心!还有那杯茶,就是苏姑娘递给娘娘的!”
其实月份这么浅,谁也不知道秋娘流掉那个是男是女。但她这么说,轻而易举便激起皇帝怒意。
老来得子,谁不心疼。
秋娘适时在一旁啜泣起来。她紧攥皇帝袍角,泪满衣襟,怯弱无助,眸中闪烁着脆弱和深深的信赖。
皇帝撞上这样的目光,顿觉肩头压下甜蜜的负担,心中天平立刻倾斜。
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最后狠狠一拍桌子:“花言巧语,巧言令色!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投入永巷。”
桌上瓷器被震得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碰撞声。话音未落,两个年长姑姑就上前架住苏婳,要把她拖出去。
在本朝,永巷是专门关押女犯的地方。传说那里永远不见天日,一旦进入,终生不得出。
苏婳双眸发烫,只觉嗓子梗得厉害。
既然秋娘不仁不义,她就要把水搅浑,在皇帝心中永远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
她双手紧握成拳,跪得笔直,大声道:“皇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妾身还有最后一句话要送给陛下。柔妃娘娘根本就没怀孕,茶里的麝香是她自己下的!妾身只恨轻信了她,反而把自己拖入深渊!”
如石破天惊,一时间宫中众人面面相觑,两个姑姑停下手来,愣愣看向皇帝。
“啊,原来柔妃妹妹做出这样的事……难怪妹妹今日不同以往,巴巴的求皇上把苏姑娘召进宫,转眼却把苏姑娘送进永巷,苏姑娘也怪可怜见的。”
贵妃本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戏。此时她反应飞快,立刻轻呼出声,妩媚的双眸一眨一眨,似是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狠毒的人。
听起来单纯无辜的话,实则暗藏机锋。开口便将秋娘推入死地。
一个是十数年的夫妻,一个是两个月的新宠,相形之下,皇帝到底心向贵妃,看秋娘的眼神就染上几分怀疑。
“皇上,”秋娘眉心微蹙,眸中泪花闪闪,“儿是母的心头肉,臣妾怎么会想失去咱们的孩子,又怎么会伪装他的到来呢?如果可以,臣妾愿用自己的命,来换未出生的孩儿的命。
“或许在皇上心中,臣妾只是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人;但在臣妾心中,皇上却是臣妾的天,是臣妾一生的依靠。臣妾相信皇上,定会为臣妾和孩儿报仇雪恨,更相信皇上不会听信旁人空口无凭的两句话。”
秋娘是一个非常自知的人,她深知自己怎样做最为惹人怜惜。
果然,见秋娘声声信赖,满眼依恋,皇帝心中开始动摇,他不由安慰地摸了摸秋娘的手。柔荑的触感温暖柔嫩,让他想起他和秋娘初遇的那个夜晚。
那夜,她也是如此的温婉可怜,柔弱无助。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想出假孕那样的毒计呢。
主意已定,他看向苏婳的眼神变得十分厌恶:“一个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毒妇拖下去?宣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中丞进宫,再把安王给朕带进宫来。朕还活着呢,一个个就反了天了,手都敢伸到宫里来了!”
帝王心思莫测,此时开始疑心苏婳只是一枚棋子。
姑姑们回神,忙要将苏婳拖出去。
苏婳冷冷一笑,推开两个姑姑,自己站了起来。她整好衣裳褶皱,高高抬起下颌,面容骄傲,迤迤然而去。
离开霜月宫的时候,苏婳还能隐隐听见秋娘动人的哭声,以及让贵妃和皇帝不要误会她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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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韬隐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暗室看一张舆图。他手中秉烛,仔细照亮秦淮河一带,若有所思。
王福忠在暗室门外踯躅半晌,终于扬声禀告:“王爷,苏姑娘从宫里递了话出来。”
“入宫?她怎么会入宫?递了什么话?”李韬隐暗惊,手中一偏,蜡烛火舌迅速靠近纸质舆图。他忙扑灭烛火,走出暗室,顺手转动摆在暗室门口的仕女花瓶。
花瓶转了一圈,李韬隐身后的书架随之移动合拢,将暗室藏之于后。
王福忠从李韬隐的话中察觉到异样,不由心跳加快:“苏姑娘在两个时辰前入的宫,说是柔妃娘娘有孕,传她入宫说话解闷。苏姑娘说,她被柔妃娘娘留下来用膳,江南新贡的鲈鱼就请王爷先用,不必等她。”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李韬隐拧眉,迅速走到桌案边,从暗格里翻出秋娘的履历。
李韬隐在这几年间经营天下秘闻,上至朝中权贵,下至青楼走卒,皆有他的人脉和眼线。门客绍青,为人缜密,负责网罗一切秘密,每旬集结成册,置于李韬隐桌案底下的暗格里。
王福忠跟过去,小心翼翼道:“三个时辰前,玉荣姑娘来请示过您。奴才听玉荣姑娘说,您已点头同意,还吩咐苏姑娘穿那件海棠红洋缎入宫。”
三个时辰前,李韬隐还在暗室,玉荣进来奉了一壶玉螺春,什么也没说。
李韬隐和王福忠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