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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桐斜能把他凿穿了的眼神,但他还是对上了那双无机质般冰冷的眼珠——即便桐斜的目光有若实质,能把他活生生千刀万剐。
桐斜冷笑一声,拽着他的手腕就把人往停车场外面拖,盛愿被他下手没轻没重扯的一踉跄,把一区龙头揍的夹尾巴跑路的气势瞬间就没了,十分狼狈地稳住了身形。
盛愿完全没想到桐斜能追到这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声道:“桐斜,你为什么会在北区?”
桐斜随手点了一根烟,哂笑说:“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你跟我说的‘任务’就是那个三级Alpha?你不是Ban的人,要三级Alpha干什么?”
“…………”盛愿无言以对。
桐斜四周扫了一眼:“找个方便的地方说吧。”
他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跟盛愿“请教”。
盛愿却不肯,站在原地轻轻打一个激灵,忽然咬住了牙关:“我来北区只是出任务,你没有必要跟来。Ban的人不会再去打扰你,我们也不会再有联系。”
“桐斜,你回去吧。”
这话简直是要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桐斜眯起眼打量着盛愿,想起R先生的豪言壮语,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虽然有些恶劣,但是他不介意在特殊时间用一点不入流的方法来达到目的。
“盛愿,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桐斜突然毫无征兆伸手捧住了盛愿的脸,用近乎亲昵的姿态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你不想楚徊回到你身边吗?”
这句话有如惊雷于晴空响起!只见盛愿面容血色瞬间褪尽,瞳孔剧烈收缩、震颤,连话音都是抖的:“……你记起来了?”
桐斜影帝以假乱真的那一套骗骗胸小无脑的R先生可以,但是在当事人盛愿面前就是多说多错,于是只是用带着一点温情的目光凝视着他。
盛愿被那眼神烫的直发烧,脑子从来没有转的那么快过,从桐斜出现在他面前到现在所有的细节都在他脑海中一一掠过,他眼也不眨地看着桐斜,逐渐冷静下来,许久低声道:“你没有恢复记忆,你在我身上放了定位器,你见过R了。”
桐斜被秒速戳穿了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收回了虚情假意的手,直接变了脸,略显冷淡地说:“你还打算瞒我多久?他跟我说我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为什么?你不该给我个解释么?”
“……这三年你过得不好吗?”盛愿眼中浮起一丝无奈与哀伤,几乎是有些哀求着说:“安宁、放松、自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为什么非要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我会帮你完成你曾经想实现的所有愿望,让你的过去不再有任何遗憾,”盛愿的手指微微痉挛,他忍无可忍似的低头用干燥的手心捂住了脸颊,沙哑的声音从指缝渗出来:“你就……你就这样就好,求你了桐斜……”
“我有权知道我的过去,如果我过去真的非常喜欢你。”桐斜当真是铁石心肠,即便如此依旧语气非常平静地说:“那我想我一定不愿意忘了你,不能跟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遗憾。”
盛愿抬起眼,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眼底好似蕴着无边夜色,眼白却拉起了一条又一条的红血丝。
“其他的可以不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对你应该是怎样的态度,我喜欢或者不喜欢你——”桐斜慢慢地靠近盛愿,像是伊甸园里罪恶的毒蛇,引诱着夏娃吞下原罪的禁果,他轻而清晰地问:“我们以前是恋人吗?我吻过你吗?”
桐斜的长相近距离看着是非常有冲击性的,迷的人七荤八素根本不是问题,眼珠漂亮的像黑玻璃,盛愿根本不能拒绝这样的桐斜,五脏六腑都在微微地抽搐,毫无血色的嘴唇张合数次,终于说出了第一句实话:“……是。”
“……!”虽然早就隐隐有了猜测,但是在听到盛愿亲口承认时桐斜还是感到无比震惊——他自认足够离经叛道了,不想三年前的他还能“前浪拍后浪”,以“双A潮流”走在人类思想前沿。
这简直匪夷所思,桐斜忍不住问:“我们不是Alpha吗?”
“我第二性征分化的很晚,在我分化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盛愿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一开始你以为我会分化成Omega,但是……”
桐斜听懂了,这可能是竹马竹马分化翻车的故事,按理说发现“型号”不对,一拍两散才是正道,他俩居然还能继续厮混到一起?盛愿这个性格肯定不是死缠烂打型的,那么就只有……
桐斜隐隐觉得不太对:“然后呢?”
“我当时刚分化成Alpha,”盛愿像是被桐斜的话勾入了某一段回忆,喃喃地说:“……你跟我说两个Alpha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盛愿比楚徊小了六岁,他十九岁才开始第二性别的分化,当时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奇奇怪怪的设定,对于感情也是青涩而懵懂,楚徊跟他说什么就听什么,比如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两个Alpha才是真爱云云……
桐斜一边震惊于自己曾经的脸皮厚度,一边又惊讶地发现盛愿居然耳朵红了,不由起了一点逗弄他的心思,放轻了声音问:“我们都是Alpha,那谁在上面?”
这句话有如在盛愿脚底下架了个滚烫的锅炉,让他全身的水分从毛孔瞬间蒸发,脖颈一线像煮熟的虾,足足半分钟才憋出一句:“那个,我们没有……”
盛愿的脸其实是相当好看的,皮肤很白,柔和温雅、干净斯文,不像是刀光剑影里的磨出来的杀手,更像是捧著书卷的小先生——但是他跟Omega其实完全不一样,五官立体而轮廓深邃,眼角眉梢处都带着点锋利,尤其一双瞳孔黑不透光,深渊似的。
有些说不出的妖气,好像能摄人心魄。
桐斜不知道他以前的审美是什么样的,但是就他对ABO三种生物都非常挑剔的眼光来看,盛愿确实是很对他胃口的那种长相,无可挑剔,温柔、内敛而强大。
桐斜想:原来他们还是“柏拉图”恋爱。
从盛愿十九岁开始,到三年前怎么也至少四年了,他们居然过的那么“清汤寡水”,果然AA没有性|生活吗?
桐斜的脑子里难得装了点黄色废料,但他毕竟是一个拥有高级趣味的正经人,ghs的思想转瞬即逝:“我的记忆有可能恢复吗?”
盛愿摇摇头:“我不清楚。”
桐斜此行算是有了点收获,恐怕也是盛愿愿意开口的底线,再问下去这位Alpha又要变成装痴卖傻的锯嘴葫芦、一问三不知了。
桐斜双手插在兜里:“以后别躲着我了,我想找一个人,上天入地都会找到他。”顿了顿,他又说:“对了,雪狼以前也是认识你的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它就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