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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都过去了。”他松开手,语气轻淡。
“你不说我也可以问小舅。”她不依不饶。
“叶雪自杀了之后,江际恒关了我一个月,让人给我注射了些东西,”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用担心,已经戒得差不多了,现在在巩固期,我哥给我在北京找了个不错的康复中心。”
“还没完全好,是吗?”沈寻声音僵硬。
“嗯,还需要些时间,所以不能天天和你见面,也要定时打卡。”他笑,捏捏她的脸,“放轻松,不要绷着个小脸。”
她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抱住他的腰,紧紧地搂着,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
“三哥。”
“嗯?”
“你要是再丢下我,我就真的不要你了。”她威胁,语气软软的。
“好。”他轻应,低头吻她的发。
这时门铃响起,沈寻连忙退开身,一边穿上睡衣一边叮嘱他:“可能是我爸,你先躲屋里别出来。”
没等程立说话,她已经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
门一打开,面面相觑的两个人都愣在那里。
“沈寻,你怎么在这里?”程成到底年长见得多,先恢复镇定,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这是我家,”沈寻答,脑袋有点蒙,“你怎么知道地址的?”
“我告诉他的。”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程立走到门口,把她拉到身后,接过程成手里的保温箱,“谢谢哥,你要不要一起?”
程成打量了一下他随意系了两颗扣子的衬衫,心里了然,半笑不笑地眯起眼:“难怪程亚说那天吃饭的时候觉得你俩不对劲,原来在这儿等着给我下马威呢。”
程立微微颔首致意,姿态优雅。
“沈寻,”程成朝站在程立身后手足无措的人打招呼,又指了指眼前的程立,“我提醒你下,此人爱吃醋,小心眼,建议慎重考虑。”
沈寻下意识点点头。
“瞅见没,人家点头了。”程成拍拍弟弟肩膀,“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门还没合上,他就听见一句羞恼的话:“程立,你幼不幼稚?!”
他按下电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可不是,幼稚!嘚瑟!
被批评“幼稚”的男人完全不以为意,抱着肩吩咐:“你说过要请我喝咖啡。”
沈寻笑了笑:“好啊,正好新买了一包咖啡豆,有点酸。”
言罢,她指指卫生间:“去刷牙。”
身高一米八五的幼稚鬼乖乖走到卫生间,一会儿又探出头:“寻宝,为什么你会有两个刷牙杯?”
“许泽宁在欧洲买的,”沈寻认真对待锅里荷包蛋,顺口就答,“死贵,他有钱烧的。”
她还没放下锅铲,一张英俊面孔已经在眼前:“他住过这里?”
他语气严肃,目光锋利,似审问犯人。
沈寻忍住笑:“是啊。”
程立抿唇不说话,径自往回走。
“哎,”她连忙拉住他,“骗你的,他向来喜欢送成双成对的东西给我。”
“臆想症,”他淡淡吐出三个字,“把那小子送的东西都丢掉。”
“他好歹也算我半个哥哥。”沈寻无语。
“你从今往后只有一个哥,”他答,“叫‘三哥’。”
沈寻举着锅铲投降。
刚煮好的咖啡,捧在掌间还有点烫手。
“是云南的咖啡豆。”沈寻开口。
程立点点头,杯中白雾升腾,让他的一双黑眸显得有些蒙眬。
彩云之南,对他们彼此都有着深刻的回忆和特殊的意义。对他而言,尤其是。灿烂的青春,澎湃的热情,血与泪,爱与恨,都交织在那片土地里。
“当时,是不是很痛?”沈寻伸手,轻轻按住他胸口,掌心之下,是他枪伤的疤痕。昨夜她亲眼看见,这道伤离心脏有多近。
“是痛,但更怕这么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他的眸光,深深锁住她的容颜。
“昨天开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祖安。他最后跟我说,祝我和心上人白头偕老。在蒲甘的时候,他始终没有说出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他说的人就是你。”沈寻喝了口咖啡,靠在阳台栏杆上,望向远方的天际线。
北方冬日的阳光,没有南国那么热烈。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繁华夺目,而她却突然怀念瑞山陀塔宁静的清晨。
“我答应他一起去北极圈外,还有去景清南山看他姐姐。”
“好,开春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程立低沉出声,将她揽到怀里,“也去看看他,让他会一会你的心上人。”
沈寻眼里一酸,嘴上却硬着:“谁说你是我的心上人?”
“你婚都求过,这会儿不认账了?”他轻笑,静静看着她绯红的侧颜,又想起了什么,眉心微蹙。
“怎么了?”她问,没有错过他的表情。
“没事,忘了个东西,”他低头吻她眼睫,唇角微扬,“下次带给你。”
多么幸运,能遇到这么好的她,也多么幸运,来日方长。
正月十四,年快要过完。程立在康复中心度过了一个惯常的上午,在吃午饭的时候接到了林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