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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已经不在市里。这一刻,他竟有点想起身飞奔,去追回她。
可是,他不能。前尘沾血,现事成谜,他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去做。
只是在她轻轻从身后拥住他,轻声说一句“喜欢”时,他就知道,他已踏入一个难以逃脱的陷阱。
出了会议室,程立边走边拨通了一个电话:“威子。”
“三哥?”那边慵懒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
“是我。”他淡声回应。
“您终于想起我了啊。怎么,回北京了?”
“回个屁,忙着呢,”他望着天边一片浮云,揉了揉眉心,“你那贸易公司倒闭没?”
“哪能啊,哥们儿打架打不过你,做生意那是一把好手。”威子在那头抗议。
“你给我办点事。”
“您吩咐。”
“给我搞一箱可可粉,瑞士的牌子,名字和包装样式我一会儿微信发你。”程立语气利落。
“什么?可可粉?你确定不是可卡因?”威子怀疑自己听错。
“嗯。”
“哥,我是搞服装贸易的,不是做跨境食品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周之内给我送到,”他顿了顿,“五天之内吧。”
“不是,哥,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啊?”威子好奇极了,“你是禁毒禁腻了,打算搞副业开甜品店?”
“哄女人。”程立扔出简短一句,不理会那头震惊的呼喊,果断挂了电话。
威子握着方向盘,瞪着中控台屏幕上的断线提示,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没听错吧?哄女人?谁哄女人是买一箱可可粉啊?他程家又不是没钱,什么房子、车子、珠宝、包包不能拿去哄啊……三哥这是喜欢的什么奇葩女人?等等,难道是用于床笫之欢?不愧是三哥……
于是这天中午开始,程立在北京的朋友圈就开始了激烈的关于可可粉的哲学讨论。
“哪位小朋友来告诉我一下,这张图片里彩色的糖是什么?”教室里,一位穿着警服的年轻女孩举起一张海报,在座位间穿梭。
一只只小手都举了起来,努力想得到关注。
“好,这位同学,你来回答。”
被点名的男孩站起来:“报告警察阿姨,这不是糖,是摇头丸。”
“非常正确,大家为他鼓掌。”
掌声里,坐在最后一排的沈寻有些惊讶地看向一旁较年长的女警:“莉姐,我真的没想到,这边的小学生对毒品都这么了解。”
“环境造人,我们省确实特殊一些,很多孩子很小就对毒品有印象,甚至亲身接触过,”省公安厅新闻办的张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右边第三排靠窗的男生,趴在桌上看起来有些内向的那个,班主任说,他父亲吸毒死了,母亲也在戒毒所,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对于不同年龄阶段的青少年,我们禁毒教育的方式也不一样。对于小学生,我们的目标主要是教他们远离毒品,或者说躲开毒品,所以要让他们了解一些基本的知识,比如毒品的名称和外观特征、毒品对人的危害,等等。尽量让这些意识能一再在他们心里得到强化,随着年龄增长,他们在面对毒品诱惑时也会更有主动防备的心理。”
这时,宣讲的女警打了一个幽默的比方,学生们哄堂大笑。沈寻举起手机,拍下他们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
跟着这次禁毒宣传活动的工作队已经两天,从大学、中学到小学,她听到了不少令人扼腕的学生吸毒的案例,也见到了不少家庭破碎的青少年。
此刻,望着那一张张稚嫩的、灿烂的笑颜,她却觉得心头有点沉重。
“老大,吃饭吧。”江北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将手里的饭盒递给后座的程立。
“我的呢?我点的红烧肉套餐在哪儿?”张子宁翻着袋子。
“底下!”江北奚落,“瞧你那德行,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我可是在这里盯了一晚上啊,体力严重消耗,需要好好补一下。”张子宁打开饭盒就开始狼吞虎咽。
“老大不也是陪你盯了一宿嘛,”江北嘴上鄙视,手里还是递给他一罐红牛,“小心呛着。”
“要不说人家是老大呢。”张子宁端着饭盒,回头朝程立谄媚一笑,见后者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忍不住问:“程队,你没胃口啊?”
“嗯。”程立淡淡应了一声。
张子宁意味深长地朝江北眨了眨眼。
“哎,我胡子都冒出来老长了,还有这发型,我去,”张子宁对着后视镜打量了下自己,叹了口气,“幸亏寻姐不在,要不又得数落我了。”
话音刚落,他就从镜子里撞上了一双深沉的黑眸。程立扫了他一眼,又望向窗外。
马路斜对面的大门上方,镶着“金铭木材厂”五个铜字。
她走了两天,他们也在这里守了两天。队里其他的同事,则分别盯着思云茶叶公司和红心干货厂。
“我发微信给寻姐,问问她怎么样了。”张子宁掏出手机,低着头,在程立的视线死角里,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哈哈,人和人之间能够顺畅地沟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儿啊。气死老大,感觉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