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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嘴里咂么两声,“真没想到,大家都能起得这么早啊……”
    坐在他对面的祝掌柜一夜未睡,显得愈发懒懒的,眼睛都迷城了一条缝,“柒曜真人的信众广布,很多人都说他将会是下一任国师的。这一次国师亲自来参加他的讲道,等于是证实了这一说法。就算不是他居士团的人,恐怕也想跟着沾沾福气。”
    盘旋往上坡度平缓的山路走得缓慢。重六从怀里掏出来临走的时候廖师傅塞给他路上吃的早饭,打开一层层用来保温的布,拿了一个鲜笋包子给掌柜。掌柜接过来,却并不马上吃,而是用一种兴致盎然的眼神看着重六大口大口地咬着包子,腮帮子鼓得仓鼠一般。
    昨晚上就没来得及吃上晚饭,可是饿坏了。
    重六吃到一半,察觉到什么似的抬起头,便见掌柜盯着他看,笑得略诡异,于是脸颊发红头皮发麻口齿不清地问,“东家,您怎么不吃啊?包子得趁热吃。”
    “我看你吃就饱了。”掌柜歪着头,眼睛弯弯的,“你吃东西总是这么津津有味的。”
    总……总是?
    难道掌柜以前也注意过他吃东西的样子?
    重六差点被一口包子噎住,忙抓起水袋往嘴里灌了一口。
    掌柜也不在逗他了,笑着咬了一口包子。
    “东家……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不该。”
    “哦……”
    “我开玩笑的。”掌柜似真似假地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问吧。”
    重六咽了口唾沫,道,“您……是不是也给忠王当过牙人啊?”
    掌柜的眉头微微一挑,“你怀疑是我杀了忠王?”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是不是忠王没有履行契约什么的,导致出了意外?”
    掌用手指从包子上掐下一小块面团,放在指尖揉着,“我见国师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在撮合生意前,我定会问清买家的目的,来龙去脉都要一一询问清楚。并非是我有意刺探别人的秘密,而是若我不能纵观全局,就很可能出事。我说过,秽是一种非常强大而危险的东西。可是有时候,客人会说谎。”
    掌柜顿了顿,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那位忠王当时是伪装成商贾,拿着国师的介绍信来的。他告诉我他求的是保命的良方,态度极为诚恳,字字泣血一般。但显然……他要的其实是铲除异己的武器。”
    重六脑子微微一转,一下就把之前夺嫡之战发生的那一串变故死伤串联了起来。那三皇子的死,果然与忠王有关吗?
    “这么说……徐寒柯他们真的是来查您的?!”重六大惊,“那……那您这一救他,露出您知道须虫瘴,事后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我自有办法应对。”掌柜那成竹在胸的表情后,似有一分看不透的计算。
    说话间,小舜却忽然把马车停了,掀开车帘告诉他们说是路堵得水泄不通,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了。
    掌柜想了想,跟重六说,“你跟我来。”
    重六跟着掌柜下了车,离开了主路,钻进了密林之中。此时太阳已经悬在树梢上了,早晨的阳光总是比别的时间更鲜亮些,照在叶子花瓣上尚未散掉的露水上,折射得如宝钻一般。
    掌柜一往无前劈开灌木枝叶地走着,重六在后边跌跌撞撞跟着。感觉完全没有在往山上走的样子。
    “东家,咱们这是往哪走啊?”
    掌柜忽然停下来,看了看四周。确认此处除了他们两人再无其他人在场,他才蹲下身,将双掌贴在地面上。他的手指微微屈伸着,抓入那湿润的覆盖着落叶苔藓的泥土中,口中念着一种重六听不太懂的话。
    一时间,万籁俱寂,只有偶然的鸟鸣,还有掌柜低低的吟诵。
    不知怎么的,重六又想起了那个古怪的梦境。梦中的掌柜穿着神女的衣服,围绕着那恐怖的槐树跳着妖异的巫祝舞蹈。
    过了一会儿,掌柜站了起来,然后对重六伸出手。
    重六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什么意思。
    “啧,牵上啊。”掌柜催促道。
    拉……拉手?
    “东家……这……这不大好吧……”重六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烙饼。
    掌柜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不想鬼打墙迷路,或者突然在平地上掉下悬崖摔死,就赶紧伸手。”
    重六这两天一直都处于一种半懵状态,只知道掌柜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所以听话总是没错的。于是他悄悄在屁股上擦了擦手上湿哒哒的汗,然后拉住了掌柜的手。
    掌柜的手很软,连一根针可能都没拿过的那种软。
    然后,他开始跟着掌柜在林中穿行。
    掌柜走得很快,仿佛不用眼睛看,不用找,就知道要往哪走。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往上坡的方向走。
    他的路线七拐八拐,有时简直像是故意在兜圈子。
    然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后,奇迹发生了。
    重六忽然听到了雅乐和轰隆的诵经声。原本应该还要走上至少一个多时辰才能走到的青冥派玄天观东天门,竟然就在前方了!
    大路上仍然是呜呜泱泱的人马,而他们在甚至没有正经道路的林木中,却莫名地超过了所有人。
    “东家!您真的会法术啊!”
    “算不上什么法术,不过是带你走了近路罢了。”
    “近路?!这也太近了吧?就算是搭个梯子直上直下也没有这么快啊?!”重六望着掌柜简直像在望着神仙,黑眼珠里好像在冒星星一样了。
    掌柜白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仿佛还带着点十分受用的愉快,恩赏一般解释道,“这还要感谢你,告诉我你之前在这儿遇到了盲。我当时就怀疑,这紫鹿山因为某些原因被少量秽气入侵了。我不过是借用了一点秽气,来稍微改变了一下距离远近和人移动的规则。等我们经过,这条路上被暂时扭曲的’道’还是会恢复的。”
    玄天观是青冥派中距离山门最近的道观,平日里开放给所有信众,若逢年过节或是遇上特殊的日子,法会也多半是在这里举行。
    法会已经开始了,从第一道灵官殿一直到法会正式举办的三清殿前都挤满了人。重六亦步亦趋跟在掌柜身后,生怕一转眼就被人群吞没了。
    他们好不容易从人堆里钻到了三清殿前铺设平整的广场上,便看到一列列盘膝坐于各自席位上诵经的方士和女冠。阳光照进大殿之内,遥遥便可见国师坐在那讲经的主位旁边的一张贵席上,一席华贵的绛紫道袍,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甚为庄严肃穆。
    而主位上端坐的那位,赫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柒曜真人。
    他非常年轻,看上去比松明子大不了多少,容貌也是相当俊秀。他一席青冥观掌教才有资格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