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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辫子上的金色发铃,是按三股结成一起,又在脑后将两条小辫子合成一条大辫。他特别注意过,只有怀瑾才会用这种手法给女儿扎头发。
怀梁细细打量她,总觉得自上次见面之后,她的头发又长了不少,如今沉甸甸坠在身后。
他拧起了眉毛刚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怀瑾带着些怒气的声音,
“小樟!……小樟!”
还没等怀梁看她一眼,小怀樟已经溜下了他的膝盖,脚不沾地地往外跑。
怀梁站起身来,一伸手,将她像一只小猫那样提了过来。
“修瑜!”他高声应道。
怀瑾推开门,带着阵风走了进来。怀樟见了父亲,原先还在挣扎,现在却立刻不动弹了,乖乖地待在怀梁手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两个大人。
怀瑾蹲下身来,面容严肃,
“拿出来。”
怀樟瞪大了眼睛,
“什么呀阿……父亲?”
她转头看的明明就是怀梁的方向,大眼睛甚为无辜,像是故意要让伯父看见。
怀瑾并不多说,动手亲自将小姑娘从舅父的怀里拔了出来。来回捏着她的衣服,小女孩被捏到了痒痒肉,又忍不住笑,又要拼命睁大眼睛让伯父看着。
怀梁一边把小家伙拱手相让,一边问怀瑾,
“丢了什么?”
怀瑾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去,“印信!”
这可不是件小事。怀梁板着脸又把小姑娘抓了回来,
“小樟儿,不要胡闹。这东西可非同小可,果真是你拿了吗?”
看见伯父动怒,怀樟的小脸垮了下来,她老老实实地坐回原位点了点头。
“在哪里呢?”怀梁又追问道。
让两个大男人都瞠目结舌的场景出现了:怀樟动手解开自己的黑发。一块赤玉虎符带底的印信“当啷”一声掉出来滚落在地上。怀瑾不动声色地捡起来放回袖子里。
“你拿这个干什么?”他蹲下身跟女儿平视,怀樟转过头去不看他的脸,有点委屈地小声说,
“我以为父亲跟舅父已经打完这一仗了。”
“所以你拿了这个,是想要我跟你一起玩儿?”
怀樟强忍着没点头,可抬起头看向父亲的小脸上都是可爱的希望。
“已经打了太久的仗了。”她慢慢地、有点儿哽咽着说,“我以为父亲和舅父不需要调兵遣将了,我们又可以坐在一起吃东西,下棋……”
她忽然站起来,端端正正向父亲和伯父鞠了一躬,“小樟鲁莽了,望父亲和舅父不要怪罪。”
她说罢就走了出去。独把两个大人留在灿烂得有些不合时宜的阳光里。
怀瑾怔怔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怀梁在他身后劝解道,
“她还小,怎能像大人一样想事,你别多难为她。”
怀瑾摇了摇头,走上去将门关好,吩咐自己的随侍在外面候着,
“我不是气她,说实话,王上,我有点气我自己。”
怀梁招了招手,怀瑾就回到他身边来坐下,
“是我这个为人父的亏欠了她。她跟着我,三岁之前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如今又聚少离多……”
“等过了这阵,就好了。”
怀梁这样劝慰他——
“等过了这一阵,天下也平定了,我就先让你歇半年,你愿意怎么跟她玩去,就怎么跟她玩去。”
怀瑾摩挲着袖子里那枚光润的赤玉印信,“不管怎么说,总得先把眼前这事了结。”他几乎是有些关切地看向怀梁了,
“怎样?”
“什么怎样?”怀梁已经重新开始往自己身上穿那片皮甲,怀瑾看不过他伸手去系带子却怎么样系不上的样子,绕到他背后帮他系上。
“您要是实在不愿意去,那我替您去,也是一样的。”
他在他背后慢慢开口。
“这话之前重荣去的时候,你就说过一次。”
“如今我也还是这么想。”怀瑾语调平稳。
怀梁想要回头,被他一把按住了肩膀,
“别动,还没系紧……这回是要赶远路的。”
怀梁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做了回去,不紧不慢地开口,
“修瑜……”
“嗯?”
“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一回,就免了。”
怀瑾终于放下手来,怀梁转过身盯着他,眼里有不容错辨的决意,那样的决心是有温度的,其热量高于火焰,怀瑾下意识地把目光转过去轻轻叹息了一声。
“莫非修瑜你觉得……我会手软不成?”他盯着怀瑾白皙的侧脸,缓缓吐出这样一句话。
“臣下不敢。”
“背叛我的人只有一种下场。”怀梁压低的嗓音,如钟鼓般摄人,“你已见到过了。”
这句话不是对他怀瑾说的。北地的东府心想,虽然两人如今分明同处一室,可这句话是说给如今那个远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