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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挣脱。她赌气坐下,将身子扭着不对怀梁。一张俏脸因着这几分薄怒,竟然更显得娇俏妩媚非常,明艳动人。
“我可不是给你呼来唤去的属下。怀梁,你可别忘了,我可是附佘的女主上,跟你平起平坐的。”
这才对,如果对他毕恭毕敬,岂还会是他所认识的白锦锦?
“好,女主上。”怀梁深知这女孩吃软不吃硬,练练拱手道,“适才是不移唐突了,如今还请女主上暂留一阵,可好?”
“这才像话。”白锦锦终于肯善罢甘休,乖乖地坐回他身边。
此刻已经是深夜,怀梁只穿了贴身深衣坐着看图,白锦锦进来也没带甲胄,两人便亲密地挨在一起,刚坐了不一会儿,白锦锦伸手去卷他那幅图。
“夜这么深了,只是看它做什么?要真有什么正经事,明儿一早起来找修瑜李重荣商量便是,何必你自己在这儿苦苦熬着。”
怀梁笑,但听她一说,也觉出乏来,就一手将图挪到一边去,只是没收起来。
“地图?”白锦锦好奇,探着脑袋过去看了一眼,又偏着头往他脸边靠了过去,轻轻地吹着气,说的却是怀梁自己心里郁结不开的那一件大事,“栖碧城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了。”
“不是说不提这些?”怀梁问她。白锦锦也灿烂地笑了,
“那就不提。”她说,“咱俩早些歇下。”
仆人走过来将屋子里的灯一盏盏灭去,阴影从城墙背后爬上来,带着一点如水的凉意浸入屋中。到最后,满屋里只剩下一根如豆的烛火,除此之外,只有白锦锦难得温柔的眼睛在微微地闪着光。
“歇了。”她从怀梁身边探过身子去,隔着这位三军主帅,将那最后一盏的灯火也吹熄了。早在这之前她已经拔了头上的簪子,墨缎子一样的长发披散下来,有几缕轻柔地抚在怀梁耳畔。
一夜好眠,连寒江城的鼓鼓风声都无法震动他们分毫。
但第二天一早怀梁还是毫无意外地早起,他穿了衣服提上剑,一直走出屋外才想得起来——自己早已经是不在那熟悉的故乡了。
一个月前他举全国之兵,南下秦地,去完成他隐忍三年六个月之久的夙怨。他出发的时候正是严冬,如今也还是没有开春。院子里有几个士兵,有些已经抱着兵器打起瞌睡,有些还有精神,看见王上走出来,狠狠给了身边打瞌睡的士兵一脚。
怀梁摇了摇手,示意他不必如此紧张,轻手轻脚地步出屋门,走上城楼。
白锦锦仍在他身后的屋子里安然地睡着。
在他到来之前,城楼上早立着另一个身影,这人一身青衣,文士打扮,看起来很有些消瘦。他站在城楼不散的晨雾之中微微探着头向远方瞭望。
在他们目力所能穷尽之处,一座城池的影子,从那片浓重的晨雾里浮现出来,乳白色的水雾将它连腰截断,半个城池都埋在湿润的水气中看不清楚。
冒出头的那半部分坚固、厚重,在水雾中不断地变换形状,仿佛一个漆黑的活物。
怀梁走到观城之人的身后——他看得相当专心,并没察觉。
“早上露重,你当心风吹了。”
怀瑾听了这句话,始发现身后有人,他慌忙回头要看时,错愕的眼神就和怀梁对了个正着。怀梁看了他难得失措的样子,有些好笑。
“怎么就把你吓成这样?聂洵拢共就不到两千人守城,还能打上来不成?”
怀瑾跟着他到城楼子里避风,一边走一边说,“也不是怕这个,早上城关太静了,王上突然过来,倒吓了我一跳。”
他问,“锦姑娘呢,我听说昨儿到你房里去了?”
怀梁点头,
“现在还睡着呢?”
怀梁亦点头。怀瑾了然地笑笑,也不多问。
两人站在城楼的阴影里,看天空中流出一点淡黄色的光,被乳白色的晨雾露水笼着。
“栖碧城只有不到两千人守城,容落不会不知道这个……如果攻城的话,一定要快了。”怀瑾接起了上一个话题,怀梁也专注地看了他一会儿。
“王上想什么?”也许看怀梁半天都没有说话,怀瑾追问。
“我在想……”怀梁沉吟道,“能不能不攻城?”
这一句话说得怀瑾也陷入了思考,他沉默一阵,吐出一个字来。
“难。”
接着,又自己解释道,“聂洵敢坚守不出,就是吃准了容落一定会派大军援护,无论如何都会守住栖碧城。这地方背靠岳王关和玄水关……两座天下名关,这都是险要之地。只要守住了,他干耗就把我们耗走了,何必冒着奇险,出城作战?”
他叹了口气,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栖碧城。黑黢黢的城池在晨雾和朝阳之中沉默地冒出头来,两座东西城楼像是两只眼睛,呆板地凝视着这天地之间流动的奇景。
“时候要到了,走吧。我今日召了重荣和许将军议事。”怀梁说。怀瑾默不做声,顺从地跟在后面。经过怀梁房间,还没有走出去,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