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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配的女子,更遑论是楚雁风那弱不禁风,善良胆小近乎愚昧的妹妹。
可是那时她只看了那孩子一眼,便失去了所有的勇气,骄傲如她,不可能容许自己和旁人分享同一份爱,于她而言那是一种最大的侮辱。
更不用说这一份爱是她求来的,应该是宋世清声声句句许给她一个人的。她仍不知那位身量娇小,眉眼娴静的右丞表妹有什么样的本事,竟就如此轻而易举地盗走了她的一生一诺。
她会在每个晚上敞开闺房迎接宋世清吗?
郑千千想象不出来,不过作为报复,她敞开闺房迎接了他弟弟,一开始是英俊青年,后来长成勇武非凡的将军。温暖……他在夜里带来温暖融化她的枕席。
如他现在抱着她的温暖。他强硬地让她转过身,把嘴唇贴在她的嘴角,声音低哑,“若王兄不回来该多好……”
他闭着眼睛,柔滑的皮肤磨蹭他的嘴唇,“若他回来,我便又去驻守南路湖。”
他的声音几乎有些委屈了,“我见不到你。”他听见耳畔女子低喃声音声声入耳,如同春水吹过鹅毛,酥痒柔软宛如一团光线照进耳朵,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
“你明知道他回不来的……你明知道的。”
尾音落进一声轻笑,郑千千忽然在他怀中睁开眼睛,“你让我去凤凰台杀了他。”
她在宋世平怀里低下头玩弄留了寸许的指甲,葱管一般的手指蛇似地绕上他的手腕,那抱着自己的手臂突然一颤——是她反被他激烈的吻迫到桌边,桌角顶着她的腰背让她不适地皱起眉。
当那个吻几乎已经要让两个人双双窒息的时候,他终于听见宋世平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低沉沙哑,“不错。”
他抬头时,眼神几乎把郑千千吓了一跳:那样阴沉的神情,她的印象中宋世平总是一脸天真的青年和男人,小狮子似的扬着不服输的头颅,他跟他哥哥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因而郑千千爱他,多少也有些赌气的成分。
他轻轻理着他的头发,手环在她腰上,嗟叹道,“王兄永远不回来了。”他在她耳边吹气,
“你再也不用等着他了……你又何尝等到过他呢?王兄自然是深情重义的人,他心里有楚雁风,他心里有那个小丫头,他心里永远有过去的那些人和鬼,你啊……等不着他的。”
“若是你做了楚王,答应我你不会苛待嗣音和子思。”
“你生的孩子,我自然是视若己出,我听说他们同佩儿也极亲善,不过……我们怎么对那个杂种?”
“就让他跟他那个坏人亲事的母亲一块儿死了吧。”美艳绝伦的女子眨着眼睛,明眸下妩媚艳丽,又带着近乎纯粹的一派天真。
“可他终究是明面上的长子。”
“那又如何?”郑千千笑,“等你回来执掌兵权,我父亲回来从旁辅政,他还不是要任我们摆布?”她回身至妆匣中,取了宋世清临走以前托付给她的那枚王印。
可笑他还敢情真意切地看着自己,“子衿尚小,平素对这些事又不在意,一切要多拜托你了。”
他竟把仇人的儿子托付与她。
她轻轻抚弄宋氏平交在自己手里的那枚虎符,将它叠在王印之上,眼神清澈。耳边男人犹在问,“楚令呢?他向来最忠心王兄,他必是我们最大的障碍……”
郑千千微微一笑,“他自做他天上有地下无的君子,只可惜乱世里容不下这样清净的人。”
正欲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一声花瓶落地的轻响,郑千千拧起眉头当即推开身上的男人,迅速拉开了门向外张望。门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只碎裂的花瓶,还有一只白底黑花的猫儿轻捷地逃出窗外。
第 19 章
桃花开了,楚庭偏南,春天来得早。桃花颜色如霞漫天,楚庭的女子都爱选在这日出嫁,如是,她们出嫁那一日便有无数花瓣纷飞。出嫁的少女们躲在自己织成的面纱下轻轻念着。
桃夭桃夭,之子远道。
虽则远道,无使如杲瑶。
郑千千就在这一日出嫁,她的车辇经过一十三道长街窄巷去往楚王宫的方向。她要嫁的是楚庭的王长子。她那时轻狂,骄傲,不知世事,人们说左丞长女不曾为任何人低头,可那时她竟固执地以为嫁给他是此生中最好不过的事情。
但是天下事往往是不能尽如人愿的,郑千千曾想过,若真有执掌生死世间事的司命上神,那他必然生性恶劣,因为人生不如意之事总多达十之八九。
她性子不好,太过娇纵,她是左丞的千金小姐,小时候给父亲母亲宠坏了。由是,她那时想哭,便纵情一哭,想笑,也开怀大笑。
她那时从不知碧玉小家女,衣芨动荷风,有那样大的魅力。她也向来不知她的丈夫宋世清和右丞那轻柔如一抹微云的小妹,曾过有什么样的故事和缘分。
她只记着宋世清看向那抹微云的眼神,蕴藏着千分柔情,万分不舍,不忍,如同蝎子用尾后毒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