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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虽说只是点到为止——”他看一眼怀玉,“但女家也多是由父兄代为下场的为多,更何况小公主地位尊贵,少不得要两位公子代劳。”
“我倒是无所谓。”这句话怀玉倒没有说假,她自小跟着怀梁学习武艺,虽不十分精通,应付场面很可能也还中看。但在她背后,怀梁的声音沉沉响起,
“别使性子,我替你去。”如同一块安稳的大石头,定住她的心。
怀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吐了吐舌头,姬卿尺在一边看着,笑而不语。
她两位兄长对望一眼,怀梁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怀璧对凤儿和悦地吩咐道,“告诉传信的宫人,说知道了,就去。”男孩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去了。姬卿尺却没有跟上来,只笑称“养子恐怕上不得王室厅堂”,潇潇洒洒抱着他的手炉转回承华苑去了。
“哥哥,怎么就跟这位姬公子忽然这样熟了?”依礼,怀玉以待嫁之身,不能再跟家里男眷同乘。即使这样,她也要从轻车里探出头来,去跟另一辆车中的怀梁和怀璧两个人说话。许是看见她将小脑袋从车帘里探出来的模样过分可爱,不说怀璧,连一向甚少表情的怀梁,都一时笑出声。
“问你们呢!”怀玉不满意地拖长了声。
怀梁拉了一把怀璧,正色道,“姬公子这些日子常关照提点我们。这就熟了。”
怀玉仍不明就里,却仍乖巧地点点头。
她还太年轻,不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大敌之所,善意可能有一千种形状,一千个隐含不发之意。
但怀璧想,这样也未尝不好。他探出手想要像以前似地摸摸妹妹的头,但惊觉二人已相隔遥远。
他不动声色,将手收回袖中,又以玩笑一般的口气说,
“那就一起去看二哥演武吧。你能不能嫁的出去,可就全都看他咯。”
第 14 章
演武场上人声躁动。
只因怀玉和容落所结乃是国婚,不单王后两人,容落和他弟弟,就连文武重臣及他们的家臣,此刻也是列席在侧。
怀梁下了场,怀玉发现他对面站着的,正是容落身边的展雪。
——这不稀奇,容落身体不好,这事宫内皆知。那日怀玉趁夜前去拜访,也算是坐实了这件事。因此,即便是仪式性的演武,容落也自当是不上场的,怀玉下意识用眼睛去寻坐在身边的容落,他定定注视着校场,没转身看她一眼,语气也淡漠。
“我不中用,少不得派人替我下场了,还请公主见谅。”
“无妨。”怀玉嘴角微动,以气音问道,“你的病好些了?”——她是北地荣宠尊贵的公主,可若她注定要嫁给容落,她就必须学着关心他,爱护他,至少,不憎恨他。
容落似乎未想过她会有此一问。愣了会儿才轻声对答,“无妨,这几日药没有断,好多了。”
这一句缓和一些,不似原先那样冷淡。怀玉看他一眼,见他依旧脸色苍白,但已经不若那夜她见到的那样发灰发青。
过了年,秦安天气稍有回暖,但春寒依旧料峭,他穿了两身夹的还嫌不够,外罩一领灰色大氅,腰间悬玉丹瓶。
三排金铃齐声响过,裂石穿云,清脆如春冰乍破。展雪白衣如旧,立于铺了一层薄雪的地上。
他约莫二十岁上下,身形挺拔,眸色镇静笃定,与他手中剑一样是神华内敛。她的兄长怀梁嘴角亦有一丝笑意浮现,只是深潭眸子依旧古井无波,在他身侧是燕方古剑“镇声”,已然出鞘,鎏金文在大太阳地里明晃晃耀的人眼睛发疼。
怀玉捏紧了自己袖子里的一块手帕。容落看了她一眼,轻声叹道,
“公主无忧,展雪是宫里侍卫的孩子,从小跟着我长起来的,比我就小五岁。也亏得性子好,这么些年来才跟住了我。这演武不过是礼制,他手底下有分寸,不会伤了怀梁公子的。”
怀玉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忽而转过他的方向,扬眉笑道,“谁伤了谁,可不一定。”
容落亦笑,原先滞重的空气都被驱散了些许,“不如我们坐在这里,一看便知。”
展雪立于校场之中,沉稳地注视着自己的兄长。他等着怀梁先起剑势
——不论是按主客论,又或是按尊卑论,都原该如此。但怀玉总觉他虽只是站在那里,却有种迫人的气势,隐而不发只是加重了这种氛围。
怀梁侧剑出鞘,剑光如一段寒水,在他脸上晃过极冷的幻影。他的剑里杀意极重,没有多少花招。
这也不奇怪,兄长的剑本就是杀人之剑。是战场上练出来的。
怀玉一时没绷住,她的得意便在嘴角留下小小的笑涡。可一转头正好对上容落的目光。
原本脸色平淡,似事不关己的男人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方向。看见她看过来,立即扭头过去。
少女笑得更畅快,心里又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激动,或许为她窥探了一个男人的秘密,这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却心口不一。
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