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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他想什么, 毕竟现在来看,蔺成聿已经不算什么威胁了。
他看着姜宵睡沉了些,想着要把他抱到一边去睡。
沙发椅再舒服, 这样卧着睡一晚上,明天醒来腰会痛的。
于是傅若言就低下身来,环着姜宵, 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他动作太大了,姜宵还是醒了一点的,但没有全醒,房间里的灯没有开的太亮,傅若言又高,他缩在这个人的怀里,便只能看到对方,看不到房间里的其他人。
“……我妈妈。”他嘟嘟囔囔的开口说话,“别……”
“阿姨在旁边呢,没事,我看着,”傅若言把他放在旁边的床铺上,“宵宵睡吧。”
蔺成聿看见迷迷糊糊的姜宵伸出一只手来,牵住了傅若言的手。
“你别走,”姜宵仍然半梦半醒着,也许他还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在梦里,“傅若言,你要陪着我。”
他讲话听起来像是在撒娇的。
这样的姜宵傅若言都少见,他整颗心都是软的,满心满眼里都是姜宵了。
“嗯,我陪着宵宵,不担心了,乖。”
他帮姜宵盖上了被子,看着姜宵的睫毛颤了颤,一会儿之后又睡着了。
姜宵一直没有看到蔺成聿。
而目睹这一切的蔺成聿一点声音都不出来。
他错过了那一刻,傅若言没有。
他伸手想去碰一碰姜宵,跟他说对不起自己晚到了一些,但刚伸出手,就被傅若言拍开了。
“你最好不要碰他,”傅若言在这时候说话声音也低低的,“蔺成聿,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如今的傅若言有足够的底气说这句话。
他和姜宵,真的要在一起了。
蔺成聿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尽可以上去用蛮力把姜宵抢出来,但是姜宵的心不在他身上。
第二天,姜宵醒的很早。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起来了,刚睁眼的时候就觉得眼睛肿了。
他好久没有这么哭过一回,昨晚晚上断断续续的,好像把这几年蓄积的眼泪都哭完了。
一醒来就看到傅若言了。
傅若言之前就想到了,剥了个鸡蛋,慢慢的帮他揉着眼睛,顿时舒服很多。
“你没睡吗?”姜宵问他,他一开口就觉得自己的嗓子哑的可怕,“妈妈呢?”
“我睡了一会儿,”他示意姜宵往病床上看,“阿姨醒了。”
病床上的夏婉婉睁着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年年,”她慢慢伸了伸手,“对不起啊,妈妈让你担心了。”
姜宵捂着那个鸡蛋,又觉得自己要掉眼泪了。
但他看到夏婉婉的同时,也看到了蔺成聿,他坐在病床的另一边。
他同样一晚上没有睡,虽然简单整理过形容,显得没有那么狼狈了,但情绪掩盖不住。
蔺成聿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
但这个时候的姜宵,除了一句谢谢你赶来帮忙,也实在没有其他的话说了。
一会儿之后又有医生来检查,姜宵被傅若言领着去洗漱换衣服,他一直穿着病号服也不是办法,傅若言给他准备了新的衣服。
他换了衣服出来之后,又看到门口的蔺成聿。
傅若言没有赶他走,这个时候,他确实不用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倒不如把他留在这里,看看已经尘埃落定的事实。
“宵宵,”蔺成聿开口,他昨天明明已经努力组织语言,但一到开门的时候,还是艰涩的很,“我、我昨天,不是有意晚到,我……”
“你不用解释的,”姜宵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能来帮忙就已经很好了,昨天事发突然,我很慌,才给你打了电话,谢谢你赶过来,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后续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嗯,如果你还有工作的话,还是早点回去吧,谢谢你过来。”
他这样一说,蔺成聿其余的话都噎在那里。
姜宵并没有生气,他句句客气,但不会对傅若言这么说话。
“宵宵……”
姜宵不再和他说话了,那边病房里医生刚好检查完,已经出来了,姜宵急着去了解情况。
让蔺成聿更心痛的事情在于,在这件事之后,这两个人在一起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因为姜宵就是这样的人,他犹豫着想不清楚的时候,就不敢上前一步,像只鸵鸟,但是一旦他想清楚了,行动力比谁都快。
就连傅若言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想到。
他能体会到姜宵的态度变化,他和姜宵的关系本来就差这临门一脚罢了。
但现在情况特殊,夏阿姨还病着,傅若言想着等这几天过去,他再好好布置一下,正式给姜宵告白一次,然后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等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
但是姜宵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毕竟就他看来,照顾夏婉婉和傅若言在一起这两件事不冲突。
想清楚了,还是早点定下来的好。
夏婉婉虽然醒了,但还需要卧床多休息,她睡着了倒还能舒服一些,医院有专业的护工看护她。
姜宵上午也没有闲着,保险公司打电话过来,车的钱倒无所谓,那本来就是几年前买的,不是很贵,姜宵想着要和夏婉婉换辆车,至少安全性要高一点。
知道她受伤,今天事务所的同事也有过来看她,姜宵也有时间给公司那里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叶淼淼他们几件事情。
处理完这件琐事,留给姜宵和傅若言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
虽然蔺成聿还没走,他仿佛还在试图挣扎,但私人医院地方大,傅若言对这里也熟,多的是地方让蔺成聿找不到。
他们在院长室那一层楼的休息间,夏婉婉见了同事朋友之后,吃了点东西,大约十一点的时候又睡着了。两个人不留在那里吵她,有医生保证护工看着,姜宵也没有这么担心了。
他和傅若言两个人独处。而此时此刻的傅若言都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和姜宵安静吃个饭。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姜宵就喝了几口水,一直什么什么食欲,傅若言想他好好吃点东西,但中午的餐还没有送到,收到意外惊喜的傅若言整个人也是懵的。
初秋的时候,荔市雨多,下完这几场雨,天气就完全变凉了。
中午的时候又变了天色,阴沉的和傍晚一样,远方开始有轰隆隆的雷声,就要开始下雨了。
傅若言和姜宵说这有的没的,想让他高兴一些,说今天中午定的餐,问他有没有其他想吃的东西,然而姜宵并不在意这些事,他望着外面,换了个话题。
“……我头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姜宵道,“那个时候,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