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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马桶上好久,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联系姜屹,电话拨出去了,没有人接,沈寒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姜屹应该在训练,想发条信息过去,对着短信编辑的界面,沈寒却突然恐慌起来,手指颤了颤,最终什么也没发出去。
    传统一点的思想里,Omega的生育能力非常重要,因为没有来自双方长辈的压力,姜屹和沈寒都有意无意忽略了先前那次流产。沈寒自己是没想好怎么面对,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姜屹是怎么想的他真的不知道。
    如今这个问题再次暴露出来,沈寒着实措手不及,他懵得厉害,好半晌才理清了思绪,恐慌的原因可以归纳总结为一个问题,如果真的一直这样,该怎么办?
    许久不曾有过的愤懑和自卑又涌了上来,他就说是残次品来着,他给不了自己喜欢的人一个完整的家,他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为什么还是那么自私地霸占了姜屹?
    思绪到这里沈寒意识到他被负面情绪控制了,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想下去,他该面对问题而不是逃避问题。流产是因为信息素紊乱,自己之前又滥用抑制剂,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被标记之后爆发期已经缓解了不少,就跟发情期差不多,只要他的信息素平衡,只要能改善,肯定可以生下健康的宝宝的……
    给自己发了一颗定心丸,沈寒去衣柜里拿了一条新的裤子换上,直接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得知这次才怀了不到两个月,他的生殖器官没有问题,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怀上,流产主要还是因为他紊乱的信息素,没有办法提供一个稳定的孕育环境。
    沈寒隐瞒了ICDP的事情,只说自己天生就这样,医生也没遇到过这样的病例,无法给出特别好的治疗方法,保守的治疗方案还是,和伴侣保持良好健康的性生活,循序渐进,有Alpha的信息素调和,应该慢慢会有改善。
    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沈寒的情绪还是非常低落,出了医院就觉得自己很可笑,ICDP他亲自研发了这么多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药物的影响根本不可逆,却还要这般傻呆呆地跑到医院来,不过是再失望一次而已。
    血又涌出来了,沈寒捂了捂肚子,他又失去了一个和姜屹的孩子。
    沈寒没去实验室直接回了家,屋里有姜屹的气息,稍微安抚了他的疲惫与混乱,肚子还在隐隐作痛,沈寒躺去床上,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他试着去面对了,可是没有办法解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姜屹说,只能再次选择逃避。
    到底是身体虚弱,沈寒揣着满腹心事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接到姜屹的电话,沈寒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抬手摸了一把脸,才发现都是泪痕。姜屹问他怎么了,沈寒下意识隐瞒,用感冒搪塞过去,被数落了几句,姜屹催他赶紧吃药好好睡一觉,便就这般挂断了电话。
    屋里静得出奇,沈寒有些无所适从,犹豫了好几次,最终也没再给姜屹打回去。
    第二天姜屹出任务了,沈寒松了口气,一来庆幸自己昨晚没说,没有影响到他,二来也是侥幸躲过了这几天的视频。
    卧床休息了几天,吃的方面沈寒也不敢怠慢,他的气色恢复得很好,除了还有些乏力虚弱,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沈寒没有想就这样瞒过姜屹,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做心理建设,这样才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姜屹的失望与难过。至于之后该怎么办,那就要看姜屹的决定了。
    想到这里沈寒心口泛出一阵尖锐的疼,几乎让他呻吟出声,他已经拥有的东西,再让他放开真的太难太难了……
    就这么一直拖着,眼看着临近又一个爆发期,沈寒也没能准备好。姜屹一般都会提早回来,沈寒说服自己不要躲去实验室,在家里等人,听见门响的时候,沈寒不安地站在玄关迎接,又习惯性去捏自己的胳膊。
    姜屹一推门,看见他自然是欣喜,二话不说先上来给个拥抱,然后就摸着他的腰说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姜屹不过随口一提,沈寒却是心虚得要命,身体也不知不觉僵硬了起来,姜屹以为他之前感冒可能拖了一阵子才好,仔细看人气色不错,就没有太过在意。然后姜屹径自放下东西脱了外套挂好,回头看沈寒还在站在那里没有动,刚想问他怎么了,沈寒先颤声开了口,“我有话跟你说……”
    这么郑重其事,弄得姜屹心里一个咯噔,第一反应是以为沈博温越狱潜逃了,姜屹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拉着沈寒去沙发上坐下,牵了他的手才发现都是冷汗,姜屹用力握了一下,“别紧张,你慢慢说。”
    沈寒不敢看他,喉咙突然变得异常干涩,姜屹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无声地安抚,沈寒一闭眼一咬牙,“我又流产了。”
    摩挲的动作霎时顿住,沈寒心跳都漏了一拍,姜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脱口而出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月初的时候。”
    这回姜屹直接站了起来,气压变得有些低,沈寒抿唇不敢抬头,姜屹来回踱了两步,又问,“怎么早不跟我说?!”
    沈寒答不上来,余光瞥见姜屹攥了攥拳,然后就是一通数落,“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我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心里去?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跟我说?”
    姜屹很少这般直白地发脾气,沈寒心慌得厉害,跟着站起来,他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冲突,急急解释道,“我,我在跟你说了……”
    “你……”姜屹被他噎了一下,越发焦躁,以至于沈寒握他的手,他都条件反射躲开了,“半个月前的事情!你不觉得当时就应该告诉我吗?我到底……”意识到自己太大声,又看见沈寒那无措的模样,姜屹挠了挠头,“我出去冷静一下,你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沈寒的不安,随着那“嘭”的关门声,被无限放大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争吵,沈寒很害怕这也是最后一次。姜屹让他待在家,沈寒就没敢追出去,他的脑袋里,短短两分钟的事情不断地循环回放。
    姜屹生气了,姜屹很生气。
    沈寒无法冷静,焦虑地抠着手臂的内侧,他也觉不出疼,沈寒一直等在原地,希望姜屹能快点回来,他什么都不瞒了,什么都会说的,即使姜屹最终决定不要他,沈寒也不想看到姜屹这个样子。?
    慌乱之下沈寒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只觉得自己似乎等了很久,姜屹都没有再推开那扇门。
    情绪的失控让爆发期提前到来,情欲和疼痛几乎是同一时间涌现,沈寒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他需要姜屹,可是姜屹走了,无助地沈寒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抑制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