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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雀摇了摇头,示意霍连山他还没来得及说。
    霍连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说没说正好。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今天那个评审,是火链的一个王牌经纪人,在火链地位很高,而这儿,是火链举办节目的私人场地,他们一群人都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待着,他们也没证据,只是看到了,没来得及拍下来,闹大了人家大可以不承认,他们三个反而处劣势。
    他们是为了签公司,不是为了斗生死,没必要。
    “走吧。”一个念头闪过之间,霍连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出去吃点东西,剩下的出去说。”
    蒋洛和温离情绪不高的往外走,楚青雀跟在后面,霍连山本以为楚青雀会不甘心,毕竟楚青雀简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母鸡,挥舞着翅膀要去叨人,但他一侧头,却看见楚青雀一脸颓然,小嘴巴撇着,看上去竟然比蒋洛还要更难过一些,霍连山一说“走”,他就垂着脑袋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他们从音乐剧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上又飘起了蒙蒙细雨,没什么阳光,有些暗沉,一行四个人里,三个人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霍连山带他们打车回了小巷,在附近找了一个还没收摊儿的烧烤店,随意点了点什么东西吃,安抚一下这三个小屁孩受伤的心灵。
    就在霍连山去点菜的时候,蒋洛拿起了一瓶啤酒,来了一场借酒浇愁,一边喝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喝,泪腺发达到如同下雨一般,时不时还抽一下,十分凄惨,哭着哭着,还给自己配音:“酒入愁肠——”
    温离明显已经习惯了,还递给蒋洛两片纸巾,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跟楚青雀说:“别见怪,蒋洛他就是...”
    温离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楚青雀漂亮的脸蛋逐渐扭曲,在某一刻,他猛地向前探身,一把从蒋洛的手里夺过啤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口闷下去,闷得脸蛋通红,艰难的吞咽下去后,铿锵有力的补上了一句:“愁更愁!”
    温离:...
    完蛋,又来一个!
    霍连山去点完餐结账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楚青雀一边打嗝儿,一边抱着啤酒瓶子不撒手,啤酒瓶被他喝光了,他还在杯子里倒,倒不出来了就生气,说不出话,就抓着瓶子嘟嘟囔囔的说什么。
    霍连山疑惑的看向蒋洛和温离——他就出去这么一会的功夫,十分钟都不到,这是发生了什么?
    温离指着蒋洛告状:“他给楚青雀喝的酒。”
    蒋洛抹了一把眼泪,先是声泪俱下的骂了句“告状精”,然后支支吾吾的跟霍连山狡辩:“楚青雀看着挺能喝的呀,没事儿的。”
    他才刚狡辩完,楚青雀一脑袋“咚”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不动了。
    场面一时有片刻的寂静,蒋洛硬着头皮顶着霍连山的冷脸,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
    正在这时候,楚青雀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了,但他已经明显不能接通了,霍连山怕是楚青雀的家人在找他、担心他,就从他兜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着“保姆阿姨”四个字。
    霍连山低头晃了晃楚青雀:“保姆阿姨找你。”
    楚青雀被晃得眯着眼,神志不清的接过手机,嘟嘟囔囔的也说不清楚话,霍连山只好代为接过电话,和保姆阿姨沟通了两句,保姆说要来接人,但楚青雀死活不愿意,保姆只好改口,叫霍连山送回来,霍连山就和电话那头的保姆答应送楚青雀回家。
    楚青雀也在保姆阿姨的催促中清醒了一点,他对已经挂断了的电话义正言辞的竖起了三根手指头,然后和一边的啤酒瓶子郑重其事的说,“阿姨,我马上回家了”,然后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颤微微地往外走。
    没走出三步,他就跪在了烧烤店光洁的白瓷砖上。
    霍连山哭笑不得的把人拉起来,跟蒋洛和温离打了个招呼,然后送楚青雀回家。
    楚青雀明显喝大了,跟霍连山走出小店,在小巷里走的时候,楚青雀走着走着,突然间一把抓住霍连山的胳膊,喊他:“霍连山,霍连山!”
    彼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左右的时间了,天上的雨已经停了,但太阳还没出来,空气中散发着雨后的淡淡腥味儿,安静的小巷里,楚青雀通红着脸,昂着头,大着舌头看他,又喊:“霍连山,你有没有很难过?”
    霍连山微微挑眉,盯着他看了几秒,回:“没有。”
    楚青雀撇嘴,像是要哭了似得说:“他们好坏,他们作弊,你不要难过,不去火链也没什么。”
    霍连山抿唇,又回:“没有。”
    其实霍连山真的没有很难过,更坏的人他都见过,但大多数人都是被生活所迫,没有谁真的会因为害了别人而高兴,能把自己活的体面的人太少了,就连生存下去都是问题,只好对别人愈发苛刻,才能保护自己。
    想过的好,总得干点昧着良心的事儿,每个人都有各种脏法儿,他见多了,看不惯也只会离得远些,要说让他难过,火链这点小事儿还真不够格。
    他只是对火链失望罢了。
    他原本以为,火链只是注重效率,在快节奏的当下环境,通过连轴转的高强度曝光来打造出“快餐”明星,这没什么可诟病的,他能够接受这种赚钱的方式。
    但他没想到火链从根上就烂了。
    一场小型选拔都有人受贿,将明显更优秀的苗子掐灭在初期,目光短浅,令人啼笑。
    只是这些话他跟楚青雀说不通,楚青雀笃定的觉得他受了委屈,拉着他,靠在他身上软绵绵的安慰他,让他有一瞬间的贪恋,不想动,就想让楚青雀一直这样抱着他。
    楚青雀抱着抱着,突然昂着一张小脸看霍连山,对视几秒钟后,他在某一刻突然开始嚎,一边流眼泪一边嚎,然后一个劲儿的往霍连山的身上扑,拿两只手去摸霍连山的脸,在霍连山略微惊讶的视线中,哽咽着嚎:“霍连山,你跟我回楚家吧,去找我爸爸,让我爸爸收你当儿子,以后楚家的东西,我都分一半给你。”
    他嚎着嚎着,就把小脑袋埋在了霍连山的锁骨上,抽抽搭搭的说:“我当,当你的靠山,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温热的触感和湿漉漉的眼泪一起落到锁骨上,霍连山的脖颈昂的高高的,他像是有些猝不及防,又像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而楚青雀嚎完了,靠在他肩膀上就不动了。
    霍连山的身影僵硬了许久,他的手指缓缓地在半空中悬着,慢吞吞的,一点一点,落到了楚青雀的后背上。
    像是一个拥抱。
    画面如同在此时定格一般,直到头顶上的太阳刺破乌云,淡淡的金色阳光笼罩到他们的身上,远处传来野狗的汪汪叫声,霍连山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