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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希望。
    唯一能与楚丹枫重逢的希望。
    楚丹枫看着他从弱小的金丹修士,一步步苦修,一次次抗下天劫,步入普通修士不敢仰望的化神之境,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生吞了自己的舅父嵇魈,激发融合出最强大的魔族血脉,将魔血运用到极致,魔纹可铺满全身。
    终于强大到能完全驾驭撰魂珠,他便义无反顾地舍弃了肉.身——还顺带杀死了试图偷袭的亲爹黎敬——穿越时空门,化作了个五岁的奶娃娃。
    奶娃娃忍住酸涩的、喜悦的泪水,扬起小.脸,颤抖着叫了声“师兄”,压下万语千言,说出了重逢的第一句话:“收留我吧,轩儿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
    “嘻嘻嘻嘻,都结束了,楚郎君可看清楚了?他就是个疯子啊!暴力、凶残、偏执,啧啧啧啧,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伤害他的理由。他早就猜出了你也是重生之人,却仍旧把你骗得团团转,伤害、欺骗,都占全了!所以说——”
    蝶王话音未落,楚丹枫眼前景物骤然变换,又回到了乾连峰。
    乾连峰,正殿外,一长着巨大蝶翼的俏.丽少女,重伤倒地,眼中全是惊恐之色。
    她那位“盟友”嵇魈已不见踪影,徒留花庭轩望着刚醒过来的楚丹枫,一张俊脸已血色褪尽,薄唇抖了几抖,才轻声叫出:“小师兄。”
    第104章
    楚丹枫也望向他,  两人于嘈杂喧闹中四目相对,正殿内诸位掌门、长老的唇枪舌剑,殿门外各派弟子的喁喁私语,  好像都自动屏蔽了声音,  让楚丹枫得以听得清他的欲言又止:“你……知道了。”
    这相当于默认了。
    楚丹枫抿抿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因着绛青蝶的幻境,  上辈子花庭轩对他的种种折磨,  全都清晰地重现了,那种被锁进小黑屋,  几天几夜不见天日的恐惧、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鞭挞的羞耻疼痛……
    原来自家师弟从来不是什么小绵羊,而是个小疯子。
    可这疯子是为了他才疯的。
    “小师兄。”花庭轩更慌乱了,  扔下绛青蝶,大步上前,  楚丹枫却条件反射地到退一步。
    花庭轩登时停住脚步,  无措地站在原地,满眼惊惶:“小师兄……”
    恰在此时,  正殿内的第二潜高声痛斥:“万剑峰以活人血肉,滋养灵剑,此时证据确凿。”
    他勾指起誓:“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楚丹枫别过视线:“宗门有难,  有事回头再说。”
    而后逃也似的钻入人群,  站到了黄长天和林姝儿中间。
    楚丹枫暗自唾弃自己:你慌个什么劲儿!?明明是那崽子对不起你!
    可他心里着实又乱得很,觉得自己应该恨他,  又不应该恨他,乱糟糟地拿不定主意。
    甚至不敢看花庭轩有没有追上来,只问黄长天他们:“里边怎么回事?”
    俩人都没问他怎么出来了,一个比一个神情凝重,  齐声道:“出事了。”
    跪在殿内的柳砚白也站起身:“砚白也能担保!”
    见震盂峰大师兄出了声,一众身着黑衣、斗笠,跟随纯阳岛而来的外门弟子也齐声附和:“弟子们亲眼所见,请掌门、长老们如实相告吧!”
    “你们!柳砚白,你——!”白沧山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枉我栽培你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
    “弟子只是在说实话,师尊,双极宗创立近千年,万剑峰害死了多少亡魂?”
    “你——休要妄言!万剑峰就算有危险,难道做师尊的没有提醒你们吗?不准夜行,不准接近禁地……”
    柳砚白:“师尊耳提面命,但那些没有亲传师尊的外门弟子呢?”
    第二潜也道:“不错,外门弟子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登万剑峰,明知冒险,也会倾尽全力,每十年……”
    “不错。”说话的却是方清涯,“每过十年,宗门就要选资质上佳的弟子,登万剑峰拔剑,禁地是多少弟子的埋骨冢?”
    “……你住口!”孟沧雨断喝。
    “师尊!”方清涯跪倒在地,“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既然知道真.相,便不能再不闻不问。”
    “这就是你叛逃师门的理由?”
    方清涯朝孟沧雨行了大礼:“师尊的教养之恩,清涯铭记在心。”
    孟沧雨看着他,半晌没说出话来,长长叹了口气。
    林沧风:“一派胡言!勾结外人,向宗门施压,编造这些荒谬至极的理由,我倒是怀疑,是你们与魔族勾结!”
    “林掌门,口说无凭,为何不带我们去万剑峰禁地看看?”
    “本派重地,怎能容旁人随意查看?把我双极宗当做什么地方了?来人,送客!”
    禁地的前任守护神鬼月老悄声道:‘他自然不敢让旁人查看,千年来,囚禁在禁地里的骸骨、冤魂太多,化作满洞的妖蛇,杀死一批,还会有新的冒出来,周而复始,就凭林沧风和孟沧雨两人,清理了数月也没理干净,这个时候让人去看,就露馅啦!’
    ‘不过,依着他们的进度,再过个把月,说不定就成功了。您说是不是?尊上?’
    花庭轩没回答他,抿着唇,乌黑的凤眼沉沉地望着楚丹枫。
    鬼月老讨了个没趣,而后大惊小怪地叫唤:“尊上,你的心魔印出来啦!快把它压制住啊!”
    花庭轩连指关节都没动弹一下,鬼月老却忽然腾空,痛苦挣扎起来,努力嘶哑道:“属下……知错,尊上、饶命啊!”
    一主一仆的“互动”,没人看到,鬼月老好一会儿才被放下来,此时,正殿内的唇枪舌战已由孟沧雨颓然的一句“师兄,错就是错,不要再错下去了”彻底扭转局面。
    在一片哗然中,鬼月老涕泪横流地向花庭轩解释:“属下察觉到那妖女的气息时,的确是有点晚了,说到底我们同样造梦……这是属下的疏忽,可是,依属下愚见,不如让楚师兄知道全部真.相,把那记忆碎片看完,说不定、说不定还能挽回一点,毕竟您上一世后来……”
    他壮着胆子小声说:“后来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也算是赎罪了。”
    花庭轩这回却没再难为鬼月老,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仍旧沉默地看着楚丹枫,一双眸子黑沉晦暗,死水一般失去了光彩。
    “没用的。”他最后轻声道。
    上一世,他做过那么多错事,而小师兄亲口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不会原谅自己了。
    “那只绛青蝶呢?”
    鬼月老狗腿道:“属下一直盯着她的去向!没有跑远!”
    花庭轩:“带我去。”
    “尊上,您师门正被——”
    话没说完,鬼月老被花庭轩一个眼神看消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