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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势众,离虚峰却人丁凋敝,算上不满六岁的花庭轩,也才四个人,方清涯一声不吭地做壁上观,只有黄长天一人替自家师弟辩解,奈何一张嘴根本杯水车薪。
    一时间,楚丹枫成了众矢之的,可他仍旧很冷静。
    不是楚丹枫心理素质好,而是,这种情形他太熟悉了,上一世,楚丹枫就经常被泼脏水,偏偏碍于人设不能反驳,只好把所有的误会、欺辱都照单全收。
    久而久之,他养成了被针对时也能一心二用的神功。
    楚丹枫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开始分析:这些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同门情深,但李班都死了那么久了,从前怎么不见他们来离虚峰寻仇?
    反倒今日一看见他就群起而攻之,必有蹊跷。
    果然——
    “都住口!”一位青年修士站了出来,白衣胜雪,衣带飘飘,一柄弟子剑背在身后,端的潇洒风流,甫一出现,就惹得几个女修悄悄红了脸。
    正是震盂峰四长老白沧山座下大弟子柳砚白。
    “我也不相信李班会堕入魔道,但这件事怎么能怪到丹枫身上呢?”
    柳砚白一出马,几个人都老实了,给足了这位柳首徒面子,显得他的出场愈发光芒万丈。
    柳砚白微微勾起唇,风度翩翩地走到楚丹枫面前,柔声道:“丹枫,别怕,柳师兄在,不会让你蒙冤。”
    好一出“英雄救美”。
    看得几个年轻弟子兴奋地窃窃私语,羡慕地看向楚丹枫,似乎很艳羡他得到了柳大佬的维护。
    唯有当事人楚丹枫不这么想。
    他觉得,那些震盂峰弟子八成就是得了柳砚白的授意,才那样污蔑自己。但他没有证据,何况柳砚白一贯以这种公正又谦和的正面形象示人,不像他,是个沉郁寡言的废柴,楚丹枫提出怀疑,也会被人打成“不识好歹”。
    楚丹枫于是略一点头,干干道:“清者自清。”
    刚刚那叫嚣的力修不满道:“楚小五,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柳师兄替你说话,连个‘谢’字也没有?”
    很好,“不识好歹”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小师兄,这就是双簧吗?”一道小奶音响起,音色虽糯,可中气十足,煞是嘹亮,轻而易举就吸引了全场注意。
    “小孩子为什么能登上万剑峰?还没开始练气吧?”
    “好像是孟长老的小徒弟,估计是来见世面的。”
    “内门弟子真幸运啊。”
    “他在说什么双簧?”
    “不知道,不过挺有意思的,听听看吧。”
    小团子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也不怯场,脆生生地说:“好话坏话都被他们说了,二师姐说过,这就叫唱双簧,小师兄,我说得对不对?”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中又响起嗡嗡议论,其实若有人点破,大家也不是傻.子,很容易就能反应过来,柳砚白等一众震盂峰弟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那力修扯着大嗓门朝花庭轩怒道:“谁教你说这些混账话的?”
    没等他骂完,花庭轩便扑进自家师兄怀里,哼哼唧唧地嘤嘤嘤:“那个人怎么欺负小孩,他好凶,轩儿好害怕。”
    知弟莫若兄,楚丹枫一听就知道这崽子在装哭,心里快笑疯了,他揉揉小团子的头,拼命忍住上扬的嘴角,拔.出弟子剑指向那力修,“你们震盂峰不要欺人太甚!向我泼脏水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孩子都不放过?”
    “不错!我们离虚峰也不是好欺负的!”黄长天终于扬眉吐气一回,也拔剑站在了楚丹枫身后——他不过筑基中期,修为还不如金丹已碎的楚丹枫,胆子又小,并不敢真冲上前去。
    不过捧场还是足够的,微胖身躯颇敦实,架势拉得十足,气势上很像那么回事。
    方清涯虽仍旧抱剑而立,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几位师兄弟身边,表情很是别扭。
    “我也相信楚师兄!”人群中跃出一个穿鹅黄衣衫的姑娘,头上垂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晃啊晃,原来也是个熟悉面孔,乃是当初和楚丹枫争抢任务、最后和李班同去幻夷山采无患木的唐映冬。
    唐映冬朝楚丹枫甜甜一笑,身后还跟着几个坤断峰的女弟子,一同站在离虚峰师兄弟们一处。
    楚丹枫朝她点点头,心想:这算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唐师妹也是个性情中人。
    花庭轩却很警惕地望着唐映冬,不动声色地站到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随着女修们的加入,两方阵营划出楚河汉界,气氛看起来剑拔弩张,柳砚白朗声笑道:“楚师弟误会我们了!今日这件事,说到底是我对师弟们管教不严,以后绝不再提。万剑锋结界只开七日,大家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正事要紧,楚师弟,你说呢?”
    楚丹枫一心想安闲养老,并不热衷打架斗殴,做出“不惹事,也不怕事”的态度就够了,于是点点头:“正是。”
    其他弟子见没热闹可看,也都渐渐散去,楚丹枫向唐映冬等几位女修致谢时,黄长天趁机提出同行,提议的是黄长天,几个女孩子却不约而同看向楚丹枫,而后很大方地答应下来。
    一行人刚准备整装出发,柳砚白却不知何时折返回来,依旧是温文尔雅的语气:“丹枫,能否借一步说话?”
    见楚丹枫没回应,柳砚白笑了,眼含戏谑:“怎么,怕师兄吃了你不成?”
    “……”楚丹枫揉揉额角,对黄长天道,“你们先走,我稍后追上。”
    然而打发别人容易,小团子却怎么也不肯走,腿部挂件一样挂在楚丹枫身上,就连柳砚白也拿他没办法。
    柳砚白:“你这小师弟倒机灵得很。”
    这里没有外人,楚丹枫干脆有话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可柳砚白在没人的地方一样端着谦谦君子的架子,叹了一口悠长的气,说:“丹枫,你生我的气了。”
    “我只是……想给你留个好印象,挽回一点形象,”他自嘲一笑,“没想到又弄巧成拙了。”
    楚丹枫不耐烦道:“说完了没有。”
    柳砚白很受伤似的说:“男人就那么让你恶心吗?”
    正抱着楚丹枫大.腿的小团子也豁然抬头,手上失了轻重,给楚丹枫捏得“嘶”一声轻呼,花庭轩连忙放手,拳头兀自藏在袍袖里攥紧。
    一大一小都秉着呼吸看向楚丹枫,神色都有些严肃。
    楚丹枫:“我不恶心男人。”
    他作为一个现代人,思想是开放的,并不歧视同性恋。
    然而,还没等柳砚白高兴,楚丹枫便继续道:“我只恶心你而已,柳砚白,你口口声声说……可是,从前到现在,做的哪一件事不叫人恶心?”
    这不是喜欢人的态度。
    虽然柳砚白用对了方法和态度,他也不会接受就是了——楚丹枫仍旧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