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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因此而产生什么罪恶感, 每个人都是整个系统流程的一部分,他们按照规程制度飞到指定地点,按要求投下“后货仓里面的东西”——林德尔毫不怀疑,一些九头蛇的成员大概也只是“按照要求打开了毒.气阀的阀门”,不会因此而存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魔力流通在身体当中,固有结界的既定事项正在逐层被剥离和覆写。
    “苍天环绕的小世界(achilles os)——”
    新的图景从原本空无一物的盾面上延展开来,像是肆意流窜的空间,以摧枯拉朽的气势覆盖着这一片充斥着火与死的场所。希腊神话当中的纷争,人类顽强生活的景象,代代传承的思想,对美好未来的祈愿——数千年前的妖精工匠们把‘它们所理解的人类’镌刻进了这面盾当中,在宝具展开的刹那,能够释放一个转瞬即逝的、以大英雄阿喀琉斯为核心的世界图景。
    生命像是流星一般转瞬即逝的大英雄,从小到大自律而艰苦的训练,被冥河的河水所加护着的身体,以及在战场上战死的结局。古希腊的人们仰望着驾驶不死战车(troias tragoidia)驰骋在天空中的英雄,在叙事长诗里传唱着和阿喀琉斯相关的故事,那样的心情,和如今的人们观看和那个人有关的电影是一样的情绪吗?
    ——人类果然就是这样的生物,林德尔想。无论是数千年之前还是如今,都会有人以极为相似的、熠熠生辉的人生轨迹被传承和记忆下来。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锻造神赫菲斯托斯,或者当初的妖精工匠,总之不管到底是谁——正因如此,才会注视着阿喀琉斯,锻造出属于英雄的宝具吧。
    固有结界和“苍天环绕的小世界”相碰撞,因为不同的力量体系而双双湮灭,林德尔和娜塔莎跌落进原本的空间当中,宝具消失殆尽,周围还是最开始看到的那片因为落叶剂污染而显得万物凋敝的丛林。娜塔莎仍旧有些惊疑未定,她先是判断了周围的环境安全,紧接着看向林德尔:“刚刚的那个,是……”
    “是一次性的,想要再次使用的话,大概得去找当初仿造这个东西的人维修才行。”
    林德尔说道:“算是借了一些人类英雄的力量。”
    “我不是问你用出来的东西。”
    娜塔莎皱眉,斟酌着自己的词句:“我是说,一开始你口中的那个固有结界(reality marble)……”
    她用卷舌音发出这个英文的生僻词:“你觉得,九头蛇做出这种东西的理由是为了干什么?”
    “说不定只是个试验。”
    林德尔说道:“又或者是抽取魔力进行别的计划的楔子,还有可能是新生的某种东西的培养基,人类在这方面的想象力非常丰富,就算你现在问我,我也很难给出精准的答案。总之,这种东西发现了就破坏掉肯定是没错的。”
    “……”
    娜塔莎沉默了一下:“我需要把这件事情汇报回去。”
    “想也是,苏联也不可能和一群疯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林德尔伸了个懒腰:“我送你离开这里?”
    “娜塔莎·罗曼诺夫,我现在使用的名字。”
    娜塔莎却看着他:“我猜咱们还有再遇到的机会,下次如果遇到活的敌人,我会让你见识到顶尖特工的实力。”
    “我有一个人类朋友,是和你一样优秀的狙击手。”
    林德尔笑了笑:“所以我非常相信你说的话。”
    “林德尔——就只是林德尔,这是我的名字。”
    *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第二十九年,最后一批美国士兵撤离越南领土。
    国内的反战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在历经数年之后,越南战争最终以美国和南越政府的失败而告终。林德尔本人不是很介意输赢,或者说人类的战争本身已经对他没有太大意义,这些年里他更换过很多的身份,辗转在这片被战火覆盖的土地上,主要目标还是致力于残破地脉的维护以及九头蛇残余基地的击破。
    比起“icbm”计划实施的时期,他的手段先进了不少。
    闲暇的时候,他也充当过战地医生的角色,不拘泥于国籍和身份,单纯作为救治人类的医生出现在村落当中。不是所有的疾病都能得到治疗,林德尔的能力范围也顶多拘泥于细菌感染所引发的各类炎症,至于更严重的伤害——比如截肢、骨骼断裂或者需要进行外科手术的内容,林德尔就完全束手无策,顶多能够用相对应的卢恩符文驱散一部分难耐的痛觉。
    有孩子们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即便是无法治愈的沉疴,也因为片刻无痛的轻松而向他表示感谢,小小的手贴在妖精青年的脸上,林德尔以为对方要说“谢谢”,已经做好了回答不用谢的打算,披散着头发的小姑娘却甜甜一笑,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嗯……相貌是可以随意修改的,但毕竟是别人的称赞,这个时候根据社交辞令,应该表达感谢。
    林德尔正打算回应,对方却接着说,可是你为什么不笑呢?
    ——什么?林德尔问,“我的表情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你都是在模仿我们呀,她睁着眼睛说道。
    “你看了一眼爸爸焦急的表情,脸上就会露出和他类似的神色;你看着哥哥他们在田地里忙碌,就也摆出认真的表情,偶尔还回去帮他们的忙;你看到邻居弟弟在院子里玩耍,就也和他一样笑起来,但是如果只是学别人的样子……您为什么不自己笑呢?”
    林德尔一愣,紧接着缓慢地、模仿着对方母亲的模样,露出一个安抚性质的微笑。
    “感受别人的情绪并作出合理的应对,对我来说是经过长时间学习所做出的反应。”
    他慢吞吞地说道:“难道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这种事情怎么会需要学习,应该是本能才对。”
    因为短暂的痛觉消失,小姑娘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这让林德尔给环绕着她的符文再次充了点魔力,把这场“无痛麻醉”的时间往后延了几小时:“你没有遇到过只要见面就会想要笑起来的人嘛?我每次看到妈妈都会这样!”
    “……唔,没有呢。”
    林德尔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希望天府、水府和冥府的神明,都能够保佑你遇到那个人——”
    “那没用的,你赶快睡觉吧。”
    林德尔轻轻一弹对方的脑门:“我不信神,而且他们也不会给我加护。”
    “那佛祖呢?”
    对方从善如流地换了个目标,越南的宗教信仰比较杂乱,在世界上广为流传的宗教里信什么的都有。
    “嗯……感觉也不像是会被佛祖保佑的样子。”
    “天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