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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以为自己很坚强,或者至少她有努力骗自己她是不在乎流言的,那一个个趁她不注意恣意打量她的眼神,那一张张在她背后窃窃私语的嘴巴,她都可以当作看不见,听不到。
很简单的,只要把头低下来,不要去看他们就好。
要是真的这么简单就好……
然而事实上是,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的。
如果说女生们通过排挤孤立她以期获得认同感融入小团体,那么男生们则是扎堆沾沾自喜地吹嘘,暗暗较劲谁能占到她更大的便宜。
她偶尔会听到“手感”“敏感”“爽不爽”这些字眼,一开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错的不是她,但为此感到巨大的羞耻感的却是自己,后来她用了很长时间学会了麻木,可是总有人不满足于仅仅是动动嘴皮子……
体育课是她最害怕的课。在上课时,体育老师多是放养,让同学们解散自由活动。其他时候还有些收敛的男生,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胆子大的男生经过她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理直气壮地朝她胸前伸过来的那只手快得让她没来得及做出惊恐的反应,男生还坏笑着掏出满手皱巴巴的零钱扔向她的脸,嘲讽道:“装什么,还不赶快捡!”
她会莫名其妙地被几个男生扯进隐秘的树林里,她尖叫,她拼死挣扎,都不过是白费力气,因为总有一双钢铁般的手死死摁住她的口鼻,剥夺她呼吸的空气,令她无法发声,然后她绝望地感觉到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只手在贪得无厌地上下抚摸着,她想逃,但是次次都轻而易举地被拖回原地,那些人急不可耐地将她的校服连同文胸往上一拽,脱光自己上衣就贴上来的胸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青春期刚发育起来瘦削干瘪硌得发疼的骨感,更无法忽视的是,那雄性激素分泌出来的夹杂着汗液的刺激性体味,还有那沿着肌肤一路蜿蜒留下的唾液带有的异样气味,腥臭阵阵,酸馊呛鼻,熏得她几乎晕过去,她其实恨不能就此晕过去,这样就不用听到他们欲望得以餍足后刺耳的□□。
然而她却是从头到尾清醒着……
可笑的是,他们还知道只停留在犯罪的边缘,不敢迈过去。猥亵和□□只是一线之隔,但于她而言有何区别,每天都生不如死。
那还是个手牵着手一起约着上厕所的年纪,当然,不包括她,哪个好女孩会这般不洁身自好与她交好?除了有所企图的男生,没有人尤其没有女生愿意接近她,不小心挨到她都会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连嫌恶的表情都懒得掩饰。
她记得那段时间总有个举止让她毛骨悚然的男生鬼鬼祟祟地跟踪她,那时思远刚做完心脏移植的手术,谈今离不开他,还时时担心着自己,每天累得让她心疼,她不敢告诉她,不想给她增加更多负担,她也不想告诉老师,其实说到底,这种事对于那个年纪的自己来说是羞于启齿的。
心中的恐惧无人倾诉,不知道求助于谁,孤立无援。
那天值日,组内其他人都早走了,一如既往地只留下她一个人打扫,反正她也不敢说什么。打扫完后校园已经是静悄悄的了,天色开始暗下来,她想着上个厕所就走。厕所里的灯坏了,光线是暗了些,但不至于看不到路,所以她也没在意。学校里的厕所是蹲厕,关起来的门离地面大概有两掌宽的空隙,她上厕所时会看写在门上的那些具有辱骂性的脏话,当然,每个格间里的门后都有提到她。
视线逡巡着,忽然她感觉到不对劲,格间门下的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块阴影,顿时心跳都停止了似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犹豫了一下,她屏住呼吸弯下身侧着头往下看门和地板之间的缝隙,却猛然撞上了一双男人的眼睛,那瞳孔在昏暗中放大,像入了魔似的诡异可怖,一眨不眨,饥渴般直勾勾地瞠着。
“啊——”
她倏地惨叫着站起身,颤抖着把裤头拉好,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即刻又把自己的嘴巴紧紧捂住,凄厉的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却仍控制不住地颤栗个不停。
别人会听到,别人会知道。
不可以让人知道……
她也不记得过了多久才敢打开门,门开后发现人已经逃走了……
那天后,她很久没有试过单独一个人用学校的厕所,她宁愿憋着也不想再冒一次险。自此之后,那双色迷迷得不加掩饰的眼睛成了她每晚的噩梦,失眠成了她的生活常态,后来她意识到或许她是不敢睡觉,因为连梦中都害怕会再次撞见那双眼睛……
后来,她还是知道了那人是谁。
他尾随着她走进深巷里,趁没人的时候大剌剌地堵住了她的去路,她看清了来人,他是班上最不起眼的“老实人”,其貌不扬,沉默寡言,整日埋头于桌面上堆成小山高的练习册和试题里,也不跟人交谈,平庸得别人提起他脑海里都想不起他的模样来,但他素来规规矩矩,安分守己,至少在所有人眼里算是忠厚老实容易被欺负的人。更何况,他和她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虽然如此,但他神情古怪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忽地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