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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没有暂时隐忍?为什么没有以大局为重,而是在此时迫不及待地要收回大权?甚至不惜将自己——他的父亲作为筹码。而又是为什么,自己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甚至不能做出动作?
裘赫朝心胆俱寒,不住冷汗直冒。
可是他错了,他连冷汗都冒不出来,好像所有的毛孔都堵住了,堵住了他与外界的一切交流。
如今,他只能将目光投降孟陵澜,这个美得如同在他眼中如同罂粟毒株一般的女人。
孟陵澜也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间就浅浅而笑,这一笑是笑给裘赫朝看的,只有他能看得到,也只有他能看得懂。
伸手挽住站在自己身边的丈夫,孟陵澜道:“老爷,咱们翠家虽然只是一介文官之家,亦不是如管相,李王一般的显赫高位,可是自来老爷教导女儿自如教导儿子一般,最是读书之人得气节不可少,若是老爷真如皇上所言知道当日立储之事的内情,还请老爷不必顾念妻女,要将事实说出来才好。此时皇上和东靖王爷皆在,今日定要将事情分说明白才是老爷的气节。”
此话一处,站在裘凤游身边的李记先道:“翠夫人好见地,果然是女中丈夫。”
这边秋风同身边,翠忱眼中含泪:“娘怎么可以这样说?您这样说把皇上放在何种境地,又把女儿放在哪里?岂不是怀疑当今圣上?”
孟陵澜摇了摇头:“皇后,你不要怪娘,娘有你和翠姜也是左右为难,只是此时社稷江山更重于咱们的性命身家,你权且忍耐,细听你父亲纷说当日之事。”
翠少平看了看翠忱,不住满眼心疼之色。
“爹。”翠忱唤道。
“嗨!”难做决定又挡不住大义在前之状,翠少平嗨气一声,噗通跪倒在裘赫朝之前,口中絮絮而语言,竟将当日立储之时,裘赫朝如何吩咐自己和李薄二人,又如何传位给裘凤游全数说了出来。直说的一旁李记频频点头,并和翠少平一路说一路补充,一字不差,一毫不添。
只是说到最后,李记却愣了,因为翠少平竟改了版本,在他的叙述中,竟将裘凤游皇帐之中以翠姜换江山之事全部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裘凤城可能真的是私改了诏书,他们三人听到的皇帝传位皆是凤游,而金瓶内的储君诏书打开来,竟是——裘凤城。三人虽有辩白,奈何金瓶诏书白纸黑字,众人无奈,且裘赫朝已然崩逝,口谕无可对症,故此这件事便被隐匿下来。如今先帝不曾逝去,出面说出其中原委,翠少平不敢自专,将当日之事说出,自然真相大白。
李记看着翠少平,有些分辨不出他此时的用意,翠家长女乃是当朝皇后,这是翠家的既得利益,若说他真的大义在胸,不顾小我,该说出来的也是真相啊……可如今他如此说,岂不是将裘凤城彻底放在万劫不复之地?!裘凤城万劫不复,那么翠忱安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不说知晓其中所有内情的李记心中纳闷儿,不住思量,且说此时皇陵之内,宝顶之前,皇帝和东靖王两派分派已然清晰,李记和翠少平站到了裘凤游一边,而当朝皇帝裘凤游身边,兵权在握的当朝宰相兼枢密使管兆旌和南安王爷裘凤南也已站定。
只在一瞬间,当翠少平长身而起,站在裘凤城身边之时,一切皆已成剑拔弩张之势,一切,皆不可逆转。
人群中,霍云慢慢抬起头,倦然疏离,这一面,群山失色。
第一百三十八章
艰难粗重的呼吸。
裘凤城背上崩裂的疼痛缠绕骚扰不定,让他有些麻木的神经尚存一些知觉。
他看不清楚周围还有谁在,血落在他的额前,封住了他的视线,却没有凝固。
这就是宿命吧。
或许在裘凤城的心里甚至梦里,这样的一刻已经呈现了无数遍,每每梦里惊醒,闭上眼睛皆是母妃带血的眼睛,睁开来都是漆黑的无边宫阙……
又或许,他一直是在等着这一刻的,在他年轻的心里实在隐瞒不了这太多的秘密,他想把这些秘密纷纷踩于脚下,把它们踩碎,用他有力的脚把它们一一踩碎。
可是这些秘密太坚硬了,踩下去只有刺骨的疼痛。
他不想再命令,他的旨意已经发出了很多次,给管兆旌的,给羽林卫的,给他的随从的,甚至给李康的……而他们已经纷纷倒下了,他不知道裘凤游是怎么做到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贵为皇帝,以为自己已经一步一步蚕食了裘凤游的势力,原来……他们还是差得如此之远,原来裘凤游想要的,依然可以如此轻易地拿回去。
裘凤城已经没有谁可以命令了。
凭借着残存的感知,裘凤城觉得或许还有十几个人在自己身边吧,分不清楚他们是穿着羽林卫银亮的铠甲,还是穿着血色的衣衫。
他们都是好样的,裘凤城想,他们是这个世上最后相信自己保护自己的人。
本来还有自己的大哥,可是他被抓住了,轻而易举的被抓住了,裘凤城总觉得不该这么容易,只在一瞬间,便没有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