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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说什么,太后娘娘您可听得懂?”翠忱道。
粟月怡猛然睁开了眼睛,只陷在自己的委屈难过中,她竟一时忽略了自己的儿子,他该是和自己一样难过吧?可是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又拉着东靖王不放?
当粟月怡猛然听清皇帝说话的内容时,浑身上下若如冰铸。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在薄檀湖因为肚子疼病倒之前,裘凤游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先帝的口中,可是从大帐里出来,皇位却传到了凤城手中,这让粟月怡多少有些意外,莫大的愉快之中始终伴着疑惑。
难道……裘凤游确实做了什么吗?
“忱儿不懂,想来别人也还不懂皇上说的什么。可是忱儿知道,皇上不能发这样大的脾气,龙体要紧。”翠忱清雅的声音像一剂清新剂,震醒了粟月怡。
是!一切已成定局,不管皇帝为什么死拉着凤游不放,说一些让人心惊的话,此时最重要的是凤城!是皇帝!绝不能横生枝节。
“皇帝!”当翠忱搀扶着粟月怡勉力起身之时,主宰大齐后宫二十余年的贵妃粟月怡已然表现出了她的沉稳大气,决绝从容。
裘凤城听见了他母亲的呼唤。他现在最怕这个声音。他不怕裘凤游,杀了他都不怕!他现在就想杀了他!他也不怕站在裘凤游身后的大齐半壁江山,当不当皇帝又怎样?
可他怕他娘,怕失去他娘!
可是她的声音,他娘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是如此的镇定,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打算反抗了吗?不打算了吗?
裘凤城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帝王也有的无力感,现在还有什么能救他的娘亲?就连自己想要脱下这皇袍都晚了!晚得彻彻底底……晚得看不到裘凤游的项颈,还真的以为是因为翠姜,自己还真的这样以为。
哈哈哈,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自己就是个笑话……
“母妃。”当皇帝跪在他母亲面前时,懊恼愤懑让他失声。
“翠忱,东靖王,你们……退下吧。”粟月怡道。
翠忱和裘凤游俯首扣别。
大殿上,空空如秘境……风来,烧乏的纸钱打着卷儿扬起。
“别怕,孩子,别怕。”轻轻抚摸着皇帝柔软的头发,粟月怡觉得或许一切都是值得的,这让她从刚才的恐惧震惊里恢复了过来,“孩子,什么都别怕,我的孩子,听母妃说。”
裘凤城抬头看着他的母亲。
“你听好了,我的孩子,不管过去怎样,将来又如何……从今以后,你都是大齐的皇帝,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事实,谁都不能,就算……”粟月怡转过头去,望着停在大殿上首裘赫朝的灵柩,眼中都是绝厉与悲伤,“就算先帝,都不能!”
裘凤城失声痛哭。
“好好做一个皇帝,用你过人的智慧,强壮的身体,好好做一个皇帝,做一个谁都动摇不了的皇帝,做一个不会任人摆布的皇帝,孩子,你懂吗?”粟月怡的话说得声音不重,听在凤城的耳朵里分外有力。
裘凤城唇已发白,许久……用力地点了点头。
大雪。
在先帝和先粟皇后的灵柩到达秣陵山的时候,渐渐停了,一路前行,行走在雪地里的人们已经分辨不出自己的衣衫和雪的区别。
“你……知道吗?”裘凤城没有理会众人的劝阻,执意扶灵上山,此时问着身侧一身重孝,犹胜冰雪的翠忱。
“什么?”翠忱似乎没太明白皇帝的意思。
“没什么。”裘凤城的声音一如冰铸。
翠忱凝眉想了想,又想了想:“若是皇上觉得翠忱一定知道您所指何事,翠忱也无可辩驳。终究妹妹病得蹊跷,翠忱虽然心有疑惑,不明就里,但是也不敢全说不知。”翠忱伏下身去,却被凤城托住。
“知道不知道还有什么用?!”凄然而笑,皇帝以手掩面,好像要逝去寒冷一般。
“皇上。”翠忱伸手想去扶住他,却被缓缓隔开。
“现在你们满意了?朕当了皇帝,你就要成为皇后,你爹成了国丈,你们都得到了你们想要的……那朕呢?朕想要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翠忱有些心惊……“翠忱不敢这么想。”
裘凤城苦然一笑,大步向山上走去。
翠忱忙跟上,不想脚下一滑,重重跌在了雪中。
身边侍奉的丫鬟赶着上来搀扶,而他的丈夫,大齐王朝的君主——裘凤城,恍若未闻,早已在十米开外,犹自扶着棺椁向着山顶走去。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月入韶华,霜雪沓来,时至腊月。
太后粟月怡的猝然离去,无疑给新帝的裘凤城绷紧的精神雪上加霜,不过一个冬季,双亲尽失,而自己就这么心有余悸地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
裘凤城的心一如残冬的端阳皇城,蒙着一层薄薄的冰。
在裘赫朝的国丧之礼完成之后,礼仪司便开始夜以继日地忙碌新帝的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