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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母妃,孩儿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种红藕更甜,但是这种粉藕更脆,这种有十三个孔的藕孩儿觉得它很奇特,生了如此多的孔洞。它们为什么不一样呢?”裘凤游摸了摸脸上的泥,看着手中的三节藕道。
菡如妃是个问三句答不出一句话来的人,此时见儿子问,却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他们的产地不同,培养他们的水质泥土不同,所以……”皇帝因为皇子找不到了,一直在宜春殿,此时走来答道。
“所以各尽其美。”凤游道。
所有人都惊异了,这么小的孩子,这个词用得何其准确雅致。
其实皇帝想说的不是这句,他想说的是:“所以想得到更多不同的东西,就要拥有更广袤的土地,就像这红藕产自岭南西道,粉藕产自江浙钱塘,而十三孔藕则出自江城一带,皆在大齐境内,其土特之产才能在这皇宫内院出现,供咱们挑拣食用。”只是裘赫朝不想,这孩子倒是另有一番心思的,当下眯了眯眼睛,点头笑着走了。
没有再继续和李康的话题,裘赫朝把刚才一直看的书复又拿了起来。
这卷书是“著馆”的王暖今天一早呈上来的,墨香尚在。不似王暖平日里大张大合地史书写法,这本书细细萤萤的笔触记载的是百十年来各地有据有考的奇人异士的生平。
一日之中,一卷书,裘赫朝倒是断续看了大半本儿,此时已翻到了最后一章。
这一章讲的是一个前朝南燕九郡最后一郡——云崖郡中一位名医的故事。
零风过帐……
皇帐之外,包括粟贵妃在内的所有人都在为宴席而忙碌,兴奋的情绪一波接一波地高涨。
皇帐之内,裘赫朝剑眉深锁,紧紧盯着正在看的几页书,来回翻动间表情似乎极其痛苦。
猝不及防!
一口鲜血自其口中喷涌而出,半覆在身上的锦被边缘顿时深紫簇簇。
“哎呦……皇上!”李康惊叫到。
“住口!”裘赫朝几乎是在李康出声的同时制止了他。
口中腥甜的血液粘稠,裘赫朝却顾不得,急急抬手道:“去,去王暖的帐子,把他带到这儿来,记住,不要声张!”
李康不明所以,看着皇上嘴角犹挂着的血滴,急得直冒汗:“皇上这会子还宣什么李大人啊?快点儿找太医吧……”
“快去!”裘赫朝的脸变成了骇人的金色,指着李康,“就你去,不准透露给别人,快!”
看着皇帝忽然的紧肃骇人,李康不敢怠慢,忙加紧步子冲出了大帐。
不过一时半刻……
帐外窸窣人声。
第五章
第五章
话说不一时,李康复命而归。
著馆史官王暖阔步走进了皇帐之中,目光不偏不倚的中直,带着清淡的自喜。
与王暖的安然相反,从他一进来,裘赫朝鹰隼一般的目光就始终停在他的脸上,敏锐而威压。
“皇上,王大人……”
“出去,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能进来。”裘赫朝打断了李公公的话。
李康忙称是,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皇帐之中,空气有些稀薄,草原的风吹不进来,帐中人的呼吸也传不出去。
“你是谁?”半晌,裘赫朝道,他的声音此时听来尚不及刚才有力。
眼前的人不到三十岁的模样,看起来年轻而单薄:“王暖。”
裘赫朝摇了摇头:“你不姓王。”
王暖:“是,我姓晏。”
“晏?这个姓氏不多见。”裘赫朝眯起眼睛。
“是不多见,却并不陌生。”王暖道。
“你见到朕你为何不称臣?又为何不下跪?”裘赫朝道。
王暖笑着掀起了官服的前衿,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跪下,而是原地坐了下来。
用手不紧不慢地收拾了一下衣角,才抬头对着裘赫朝:“我为何要称臣?又为何要跪?”
裘赫朝的眼光已从狐疑一点一点变冷,到最后寒光历历:“云崖郡医圣晏梁无是你什么人?”
王暖没有说话,脸上挂着微笑。
“你这书中所写之事是何意?你说大燕云崖郡晏梁无,终其一生研制一药,无色无味,终将仇家杀于无形,报杀妻之仇,家国之恨,这是何意?晏梁无是怎样用药杀死仇人的?”裘赫朝说着,不觉又咳了两口。
王暖看着裘赫朝,半晌,兀自摇头微笑:“书中所书之事是何意,你早已有了答案,为何还来问我?”
“朕知道答案?”裘赫朝道。
“当然!不然你问来问去……为何就是不问问医圣的仇人是谁?因为你知道,那个仇人,就是你啊……”王暖微闭了一下眼睛,“至于他是怎么杀死你的,实在不必这么着急知道。饭需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做,仇……自然也要一点一点地报。你不是爱看我写的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