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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恶狠狠地瞪着余蔓,咬牙问:“你是哪个?报上名来。”
他以为遇到了仇家,不过,这个仇家似乎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打算。
余蔓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露出厌恶的表情,丢下一句,“你也配?”
李大嘴见识过余蔓的厉害,自然不敢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扬长而去,把这个仇记在心上。
江小鱼长叹一声,烦躁不已,他无颜与李大嘴等人相对,扭头追着余蔓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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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首镇外有一座石桥,余蔓坐在桥栏上,望着远处江火,静静出神。
过了一会儿,江小鱼追上来,手里提着一盏鲤鱼灯。他在桥头站了片刻,才放慢脚步走到余蔓面前,自顾自地说起气话,“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跟去。”
余蔓依旧望着远处的江火,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下,在江小鱼听来,近乎于冷笑的意味。
你明知我出身恶人谷,你明知他们是我的师父,你既然看不惯他们,又何苦委屈自己跟着我?江小鱼越想,心火越大。
他胸中多智,心思通透,他总是那么自信,自认为看得清世间百态,对待男女之爱,表现得像个情场老手,殊不知,过渡敏感,还有过渡骄傲,就隐藏在内心深处。
不安却不自知。
像他这样长于罪恶之渊,五毒俱全,朝不保夕的一条漏网之鱼,铁萍姑喜欢他,又能喜欢几分?
“真是委屈你了。”江小鱼冷笑,一甩手,将鲤鱼灯重重摔在地上。
鲤鱼灯的骨架裂开,软趴趴地摊在地上,烛火很快便引燃灯面,烧了起来。
那是他路上买来,打算送给余蔓,哄她开心的。当时,他还觉得屠姑姑太无礼李大叔太冒失,让她受惊了。
短短一会儿工夫,就闹到这步田地。
江小鱼气冲冲地梗着脖子,心道,他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也是她有错在先,他不解释,绝不......
余蔓见他又是发脾气又是摔东西,顿时冷下脸,腾地一下站起身。
今天这一出出,她忍很久了。
“是我脾气大,委屈你了,在这儿给你赔不是。”
“我折了你的面子,自是无颜见你,你也别来见我,你我二人就此散了,倒也干净。”
说完,看了一眼地上烧成一撮焦灰的纸灯,转身飘然下桥。
“好!散就散!”江小鱼愤然跺了一下脚,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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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蔓有一点喜欢江小鱼,在同生死共患难的加持下,也只是有一点喜欢,没有很深刻,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
或许是她以己度人了,她觉得江小鱼对她的情感,大概也是如此。
镇上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余蔓独自占了一桌,默默喝着店里最烈的酒。
李嘉树加上江小鱼,难道还不够让她畅饮一番?
李嘉树......没什么好说得。
江小鱼......散就散了,她不后悔,没什么好遗憾的。
说来也奇怪,她和江小鱼的性格,理论上不至于这么快就闹到一拍两散的地步。
也许是因为,她不够喜欢他吧。
在经历过二十年枯燥无味的移花宫生活的她眼里,江小鱼这样的男孩,无疑是亮眼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光环会弱化。做情人的话,还差点什么。
余蔓轻轻吐出一口气,提起酒壶,将空杯倒满。
“铁姑娘?”熟悉的男声透着惊喜。
江玉郎从酒馆门前经过,不曾想,余光一扫,竟然看到昨日还在鄂渚城的余蔓。
父亲和罗氏兄弟看上天兴镖局的一笔镖银,密谋多时,定于今日午时,埋伏在夏首镇外劫镖。可是罗氏兄弟迟迟不现身,他们父子俩担心罗氏兄弟泄密,镖队有诈,只得取消行动。
余蔓抬起眼皮,看了江玉郎一眼,“哦,是你呀。”
“铁姑娘好兴致。”江玉郎注意到桌上只有一只酒杯一副碗筷,不禁心思活络起来。
余蔓笑了笑,没言语。
江玉郎低下头,犹犹豫豫地说:“我想......向姑娘讨杯酒喝。”
“想喝就自己倒,我可没工夫伺候你。”余蔓没好气地说。
此时的江玉郎在她眼里,就像一盘送上门,没有新意,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惊喜的下酒小菜。
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反正我一个人喝酒,也没什么意思。
江玉郎如愿坐下,与余蔓同桌共饮。
他很会说话,讨人开心逗人解闷,他讲的故事,饶是余蔓几辈子的见识,仍听得津津有味,笑声不断。
二人有说有笑,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夜深人静,酒馆只剩他们一桌客人,余蔓趴在桌上,脸埋进臂弯,已经有一会儿不见动静了。
“铁姑娘?铁姑娘?”江玉郎唤了两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