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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至少在这片,没人敢招惹江易。
    就比如他家钥匙压在窗台的花盆底下这事,人人都知道,但借他们十八个胆子,也不敢进江易家偷东西。
    ……
    江易蹲在地上擦他的摩托。
    双喜看了眼时间,急得要命:“别擦这破车了成不?你还想骑它去上班吗?”
    破T恤、脏球鞋、再配个花花绿绿的大机车,江易估计恨他早上拉窗帘,想拉上他一起成为全公司的笑柄。
    这辆车一直是双喜心中十大未解之谜,江易这人不喜花哨,东西基本都是黑白灰三色,除了这辆摩托。摩托原本买来的时候也是正经颜色,不知道江易后来抽什么疯,给它涂了层漆,红的、绿的、黄的,比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彩板还鲜艳。
    要说江易喜欢这车,也三四年没见他骑过了,天天锁在楼下车棚里看都不看一眼。
    要说江易不喜欢这车,前年有个手欠的贼想偷车去卖钱,被江易逮着,生生掰折了两根手指头。
    江易脚边放着水盆,手里拿着抹布。
    双喜:“阿易……”
    江易:“别吵。”
    车上积满了灰尘落叶、虫子的死尸,他低头,每个缝隙都擦得仔仔细细,一丝不苟。
    天高云淡。
    江易表情也淡,叫人看不出情绪和滋味,可他看车的眼神却浓,仔细砸吧是有点味的,就像小孩看着攒了很久零花钱去小卖部买的一罐玻璃弹珠,又像少年人看着周末放学好容易才能玩上一局的新款游戏机。
    双喜忽然又觉得他挺宝贝这车了。
    双喜知道肯定得迟到,索性也不催了,就站在车棚的阴影里玩手机等他。
    江易没打算骑车上班,他擦完车去一旁露天水槽洗了手,双喜游戏没打完,低头跟着他,一路走出去,走着走着江易停了。
    还没出油灯街子的巷口,这里小楼大多两三层高,但排得紧密,常年晒不到太阳,空气里总是有股潮湿的霉味,加上住户素质也不高,垃圾遍地,污水横流,随手扔的塑料袋泡沫餐盒都快烂在野草丛里和泥土融为一体了。
    拐角路灯的墙壁上不知被谁用红色油漆涂了几个大字,经年已久,漆都掉了一半。
    ——“随地大小便,烂掉生殖.器。”
    可即使这么恶毒的诅咒也不能影响某些人的随地排泄的决心,每每经过隐蔽的角落,总还是能闻到股发了酸的尿骚味。
    江易在看墙角。
    在臭气熏天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抽了一枝迎春花。
    三月日头温柔,风也转暖,那根枝子在风里荡来荡去,摇曳着鹅黄色的柔软的花骨朵。
    双喜乐了:“这地儿也能开花呢!”
    *
    “班”上了不到一天,双喜就明白了江易早上在家赖床擦车的良苦用心。
    按他设想,到公司报道应该是经理出来迎接,带他们上去喝喝茶聊聊天,再给他和江易一人分个办公室,有花有草有电脑,他现在不会办公没关系,打打游戏边玩边学,人只要有上进心,总是能学会的。
    可他按地址到了辰嵩的大楼,并没人出来迎接,他跟前台说了要找霍先生,对方只是让他去顶楼宴会厅等着。
    霍璋刚回西河,晚上在顶层宴请了许多商界好友社会名流,双喜是知道这事的,一听屁颠屁颠乘电梯上去了,可等他到了,发现宴会厅还没布置好。
    “那边的,来搬桌子。”
    宴会厅人来人往的干活,看见窗边闲站着俩人,招呼他们帮忙。
    双喜理了理衣领,想分辩自己不是什么小喽啰,是三太亲自打电话给霍璋,指名道姓派他来帮忙的,搬桌子这种事不大适合他,但是他看了眼招呼他的人,五大三粗面相不善,看起来不大好惹。
    他瞄江易,江易也在端详那人。
    “又不是来做苦力的,咱要动手三太面子往哪搁啊。”双喜鬼精鬼精,自己不敢得罪人,怂恿江易上。他比谁都了解江易的脾性,他一身反骨,最烦被人呼来喝去,不喜欢的事绝不会做。
    江易却摸索裤兜,掏出盒烟递了根过去,男人叼在嘴里唔了声:“没火。”
    江易给他点烟,姿态放得低。
    男人见他这么会来事,歪头凑到打火机上,他靠着窗台吐了口烟圈,自我介绍:“孙玉斗。你们三房来的?我好像听人提了一嘴,什么易是吧?看模样比我小,你可以喊我声哥。”
    “孙哥。”江易说,“我叫阿易。”
    孙玉斗蹙眉:“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江易漫不经心:“都说我鼻子像梁朝伟。”
    孙玉斗眯着眼看了会儿:“是有点像,怪不得眼熟。《无间道》那电影我看了好些遍,梁朝伟年轻的时候还挺帅。”
    孙玉斗架势十足,指使别人清扫布置,自己却乐得清闲,经过他一通指挥,很久没用的宴会厅已经隐约能看出热闹的模样了。江易跟他在窗边聊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