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哥哥看上去冷冷的，不是很好聊天的样子，我一开始都不怎么敢跟他说话，说话也都是被他撂地上再也接不下去了。
    说起来少爷妈和他才是亲生的，但是少爷妈这么热情，怎么看都是和少爷更像母子。
    后来少爷跟我说，他哥的父亲很严厉，少爷妈是因为受不了对方的古板和大男子主义才离婚的，当时她前夫手段太强硬，他哥就被判给了男方。
    少爷的弟弟倒是很好相处，和我们说了两句话就去写作业了，让少爷妈到饭点叫他。
    少爷家人都会做饭，我帮他们打下手，少爷爸妈做了两个菜之后在沙发上边聊天边喝热茶。
    “汪汪，什么时候才能把妹妹叫来啊，一家子都是男的，我可想要个姑娘了呢。”少爷妈说完，对少爷爸笑，“要不是当年想要个姑娘，就没有段明瑞了。”
    少爷爸：“你让段明瑞赶紧带一个姑娘回家呗！”
    “他们期中考结束的家长会我不是和段明瑞班主任探讨了这个问题吗！我说段明瑞有没有处对象，男的女的都行。班主任看我眼神跟见鬼似的。”少爷妈翻了个白眼，“结果所有任课老师都表示，段明瑞对知识的好奇心比对任何一个漂亮女孩都重。”
    “太没用了，段明瑞。”少爷爸同仇敌忾一般地。
    “汪汪，过年可一定要叫妹妹来！妈妈给她压岁钱。”少爷妈对我说。
    正在帮少爷搅和酱汁的我重重点头。
    少爷妈的话总是给我一种很恍惚的感觉，好像我是属于这个家的，有好多好多爱我的人。
    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家里只有会打人的继父，潮湿到掉石灰的墙，还有冬天永远挡不住的风。
    我对新年也一点都不期待，因为过年的时候继父就有更加合理的理由喝酒，然后打我们。身体撞在结霜的地板上，比平时更疼。
    我努力把涌进脑海里那些不好的回忆甩掉，鼻子还是有点发酸。
    “汪汪，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要妈妈也给你包一个大红包啊？”少爷妈问。
    我慌张地摇头：“没有没有。”
    “不用挨打挨饿已经很好了。”我小声自言自语，更不用说少爷一家人都对我那么好。
    我烟瘾犯了，但是我努力把想要抽烟的想法压了下去，不想让少爷爸妈看到我这些坏习惯，从脏乱差的地方带出来的坏习惯。
    少爷妈煮了红酒，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虽然弟弟没有成年但是少爷妈还是给他倒了一杯，非常像她的行事风格。
    其实我很不喜欢酒，因为以前那个肮脏邋遢的家里，除了一屋子的酒瓶就是刺鼻的酒味。但是我不想扫少爷妈的兴，还是喝了不少。
    因为没怎么喝过酒，上一次喝酒也是屈服于少爷妈的淫威之下，两杯下肚，我又开始头晕了。
    我小声叫少爷妈：“妈妈。”
    后来越来越大声，终于变成了理直气壮的正常音量。
    其实我很喜欢管少爷妈叫妈妈，但是我又很怕。感觉我这样子不配当她的儿子。
    妈妈妈妈。
    我终于有妈妈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当哥哥，也不喜欢赚钱，也不喜欢保护妹妹。
    我也想当个有妈妈的小孩子，有妈妈给我买零食，有妈妈保护我。
    您也会
    我到少爷房间的阳台上连着抽了两支烟。
    终于把烟瘾过了。
    少爷在屋里盯着我看，可能是对过于熟练的动作感到好奇。
    我踉跄着回到房间，被地板绊了一下，再一抬头，少爷就不见了。
    可能不喜欢我身上的烟味吧。
    我去洗了一个澡，换了身少爷妈给我准备的睡衣，躺床上了。
    好像躺在水上，漂浮不定，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我不喜欢醉酒的感觉，强迫自己闭紧眼睛赶紧睡觉。
    “汪洋，起来喝点水，我泡了蜂蜜。”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爷把身上有些发热的我从被子里捞出来，在我唇上贴了一个凉凉的玻璃杯。
    我喝了两口，又自己躲起来了。
    我很怕我喝醉了也会撒酒疯。
    反正一个人喝醉了好像总是丑态百出，什么虚假的装饰都被撕碎，肮脏的灵魂暴露出来。
    但是我想让少爷看见好一点的我。
    即使那么努力伪装，我也是个满身缺点的人。
    “阿洋，你坐好。”少爷把我扶起来，转身将水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我用被子盖住自己，听见少爷叹了口气，无奈道：“怎么又躲回去了。”
    “我睡觉了，晚安。”我飞快地说道，也不管少爷听没听见。
    少爷把我从被子里挖出来，语气有点严厉：“坐好。”
    我头好晕，面对少爷模糊的脸，心虚地抿着唇。
    少爷说：“不喜欢喝酒要向妈提出来。”
    “这样你妈妈就不喜欢我了……”我还是不想和少爷对视，低下头扣手指甲。
    “没有人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你的。”少爷捧着我的脸，他的手有点凉。
    “你早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了。”
    我脑子里又开始嗡嗡作响，张了张嘴，可是没想好要对少爷说什么。
    少爷先开口了：“我们都希望你能过个开开心心的节日，要是不想喝酒的话，得跟我妈说啊，妈妈会给你准备饮料或者低度数的酒。”
    “可是这样我好像一个麻烦精……”
    “谁会觉得你麻烦啊。”少爷揪住我的脸蛋用力往两边扯，“怕给我们添麻烦就是不想加入我们家哦！”
    我连忙摇头，也不管脸上疼不疼，抱住少爷：“我特别想，喜欢你妈妈，喜欢你爸爸，也喜欢……喜欢你……”
    我脸红了个透，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被少爷捏出来的。
    “那个……”我把我害怕继父的事情都跟少爷说了，虽然显得很懦弱，但是我真的有些心理障碍。
    说出来感觉好一些了，头也没那么疼了。
    我吸吸发酸的鼻子，往少爷怀里拱了拱：“都没有人叫过我阿洋，妈妈没有，继父更没有，那...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我的名字，当然也不讨厌，就是一个符号而已，但是少爷刚刚叫我的时候有一种很奇怪的亲切感。
    我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听话还是可以的。
    “干嘛要什么都听我的，又不是小狗。”少爷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