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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发,“吨吨,你跟爸爸、奶奶去吃晚饭好不好?爸爸躺一会儿就好。”
    吨吨摇摇头:“我不要离开爸爸哦。”他抱住爸爸的半边身体,乖乖地说,“我要陪着爸爸的。”
    周文安求助似的看向梁爸爸,却见他似乎也没有要带吨吨离开的意思。
    反而是韩蕙真看出端倪,她听大儿子的话就有问题,他这么关心周文安,怎么可能不问清楚过敏食物?显然是现在人多不方便说而已。
    韩蕙真弯腰揉揉吨吨的小屁股:“吨吨,那这样,奶奶带你和李阿姨去吃饭,让你大青蛙爸爸照顾你爸爸,好不好?”
    周文安听伯母也叫梁爸爸是“大青蛙爸爸”,颇有些不好意思。他对吨吨轻声说:“乖,吨吨,听奶奶的话,不然一会儿爸爸好了,你饿着小肚皮会难受的,好不好?”
    吨吨看着爸爸,眨巴两下眼睛,小手臂抱住爸爸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那爸爸不要再难受了哦。吨吨吃过饭再来陪着爸爸。”
    “嗯,乖。”周文安笑着在他柔暖的小身体上蹭了蹭,“去吧。但是也要乖乖地吃饭,不可以跟奶奶闹知道吗?”
    “知道啦!”吨吨乖乖地被奶奶抱住,扭头跟两个爸爸挥挥手。
    等他们离去,梁司寒合上门,慢慢地走回病床边,见床上的人撑着起来。“怎么了?”
    周文安一听他的语气有些沉,他一愣,一只手撑在身侧,轻声道:“有点渴了。”
    “我来。”梁司寒上前扶着他靠在床头,拿起水杯添了点热水,慢慢地让他喝一点润润唇。
    周文安喝过水后,想说点什么,可是见他沉眉敛目地坐在床边,心里有些异样,难道并不是过敏么?
    他紧张地问:“沈医生怎么说?不是过敏是吗?”
    梁司寒看着面前苍白的脸色,眉头紧锁,几秒钟后才道:“是药物副作用反应,避孕药。”
    周文安呆呆地愣住,有些吃惊,“是……是吗?”
    声音轻得像是一缕烟。
    梁司寒神色复杂地看向正在往下滴落的葡萄糖,本不想现在问,但心里不舒服,便问道:“为什么还要吃避孕药?还是你跟别人……”
    “当然不是!”周文安吓一跳,他怎么会这么说,立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紧张地解释,“没有别人啊,不可以这么说的。”
    梁司寒自然清楚,小周爸爸不是那种人,只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仍旧还要吃避孕药的事实。他揣测道:“那就是觉得安全.套不够安全,想要确保不出意外,是吗?”
    周文安呆呆地点点头,的确是这么想的。“那个……那个不是只有百分之九十五的避孕概率,我担心……”
    他觉得自己的话好像又给梁爸爸造成了不悦,他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自己的话说得磕磕绊绊。
    梁司寒心情沉重地凝视面前的男孩儿:“所以你连百分之五的意外都不愿意给我是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需要你这样用尽方法地避免再有一个孩子?”
    他的语气有些重,周文安心跳都差点停了,握住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他张了张苍白的嘴唇,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我只是……”
    梁司寒道:“是,坦白说,我也不希望现在就有一个孩子,来分薄我们对吨吨的爱。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想再和你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这是两回事,你知道吗?”
    周文安脸庞瞬间惨白,他耳朵嗡嗡作响,低下头,闷闷地点了点,眼眶泛红,心尖儿都是酸的。
    “……我……我知道了。”
    梁司寒强忍着痛苦,太阳穴青筋都在突突地跳:“不,你不知道。你只是并不想要任何孩子了。”他弯腰握住他的肩膀,对上他猩红的眼眸,“你爱我吗?我问你,你爱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周文安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梁司寒,仿佛压抑了过多痛苦,平素英俊的面容都变得满是愁容。他有些过度惊讶,但仍旧点点头,抓住他腰上的衣服,一边哭着一边说:“我有的,老公,你怎么了?你不要怀疑我好不好?”他想抱他,但他却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一刹那,周文安心惊肉跳地意识到自己不可以失去他。他几乎要从床上起来,但又被按回去。
    床头的吊水一直在晃,手背的针头因为手刚才过于用力而回血了。
    梁司寒推着他靠在床头,试图平静地说:“躺好,别动。”
    周文安也没想到只是吃药而已,为什么变得这么复杂。他生怕面前的男人负气而去,紧紧拽着他的手指头:“老公,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梁司寒坐在床边,看他哭得梨花带雨,冷静下来,抽了纸巾帮他擦眼泪:“好了,没有生气。”
    只是觉得很荒凉,原来以为自己不在乎付出、不计较得到,可是一旦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时候,心里会如此剧烈地疼痛。
    像是只身走进荆棘丛中,被细小而无所不在的棱刺伤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梁司寒想:也许从头到尾,他都不需要自己吧。本来也是,如果没有他,他们父子俩过得也不算太坏。
    周文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在沉默中胆战心惊,慌张地小声解释:“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让你这么难过,老公,你不要难过了。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我以后……以后不吃了。”
    他试图挽回地往他怀里钻,伸出手勉强地要抱住他。
    梁司寒看着他笨拙却想讨好自己的动作,心中想:谁说吨吨像自己?吨吨明明就是像周文安,简直是一模一样。
    梁司寒纵然心中生气难过,也绝对做不出现在推开他的动作,他叹气:“没事,我现在知道你的想法了。”
    周文安听他的语气有所缓和,稍微放下心来,靠在他怀里抬头,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下巴:“老公,你真的不要难过,我……我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说不出口那三个字,但他的确从没有这样在乎过一个人,甚至想与他永远地生活在一起。
    梁司寒淡淡道:“既然你希望做到百分之百的安全,那我跟沈医生预约做结扎。”
    “嗯?”周文安瞪眼,他似乎好像听出这话里的赌气成分,他握住他的手腕说,“不要了,老公,不用做啊。为什么要做结扎?”
    梁司寒捏住他的下巴,语气特别冷地说:“是么?我不愿意你吃药,你不愿意我做手术,那依照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不做了是吗?这样才能确保永远都不怀孕。”
    “……”周文安慌了,他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往下落。
    他现在已经懵了,到底要怎么办?
    梁司寒更不好受,一边是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其实没那么重要,一边是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