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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空气清新。你给吨吨和珠珠拍拍照片吧。”
梁司寒皱了皱眉,看了眼他身后的小何。
小何可不敢直视梁哥的双眼,立刻看向吨吨,同他挥挥手道别。
周文安带着小何先从酒店出去,他们要坐酒店的观光车去到坐缆车的位置。
可是刚上观光车,忽然踏上来梁爸爸。
周文安紧张地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梁司寒拍拍观光车司机的肩:“开吧。”他慢条斯理地把帽子口罩戴上,再拉过小周爸爸的手,帮他把黑色的棉质手套慢慢地戴上去。
他的动作或许过于缓慢而细致,而此刻的沉默又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令周文安有些紧张。
周文安问:“那你不跟吨吨他们一起上来吗?”
梁司寒道:“他们先在酒店里午睡,我送你上去,顺便见见陈导,一会儿下来陪他们玩,来得及。”
他的眼眸瞥向小周爸爸,见他躲闪,便知道有猫腻,他又往后看了眼小何。
小何:……不关我的事!我是无辜的!
周文安推了推梁爸爸的手:“你回去吧,要不然等你带吨吨他们一起上去看陈导?”
梁司寒紧紧握住他的手:“好了,就这么定。”
抵达坐缆车的位置,缆车是四人座,周文安跟小何用的是特殊的工作联票,上下坐缆车都有优惠。
小何帮梁司寒买了旅游缆车票。
他们三人同另外一个中年背包客一辆车。
周文安知道梁爸爸一直盯着自己,他局促不安地握住他的手,小声说:“你别看我了。”
梁司寒能不看着他?缆车刚一动,他脸色就开始发白。
他之前在电话里就关心过这件事,周文安还说没什么,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他不放心还问过小何,小何也说周文安看着还好不怎么恐高。
结果现在,周文安手都是冰的。
梁司寒把人抱住,低声质问:“这就是你跟我电话里说的,没问题可以承受?”
只要一想到他就这么一趟趟上上下下,尤其是每天大半夜才从山上下来,得多恐惧?
可是电话里一句话都不曾表露只言片语,就连小何都没说,必然是他交代的小何不让提。
梁司寒脸色铁青,搂住人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要不是他还记着这件事,他的小周爸爸到现在还要瞒着他。
周文安闭着眼睛,嘟囔:“没事的,就……习惯就好了。”
第一次坐的时候的确很惊悚,但身边都是工作人员,他也没说什么,这两天好像还能适应。
这种观光缆车上半部分都是透明玻璃,即便现在大中午的,越往上也是云山雾罩,别说恐高的人,不恐高的人坐着都有些胆寒。
梁司寒真是后悔了,当时不该同意让他过来:“山上没有酒店?”
周文安同他打趣:“有呢。全国知名的寺庙后院,也能勉强算酒店。”
“……”梁司寒揉揉他的肩头,都能开玩笑,应该还算好。
周文安靠在他怀里,手绕在他腰上,这会儿也顾不得眼前有别人,只小声说:“真没事的,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说不定……说不定这次能治好,以后可以带吨吨坐摩天轮了。”
梁司寒皱皱眉:“还说。”
周文安瘪瘪嘴,轻轻地推搡他的腰:“真的么,你不要担心了。”
梁司寒往外看了眼,反问:“那过两天去坐飞机。”
周文安一惊:“不要!”
这怎么一样?做缆车在天上才几分钟,坐飞机得个把小时,多恐怖?
缆车一共六分半时间,下车后,周文安松快松快手脚,整个人都恢复点血色,见梁爸爸依旧绷着脸,他凑在他怀里低声道:“不要生气了,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是真的没什么事情,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梁司寒帮他把帽子扯扯好:“走吧。去片场看看。”
在这儿拍戏也有个好处,清净。
拍摄的寺院一角也是全封闭的,游客不会过来,只有剧组和寺庙里的工作人员。
周文安原先想的是让梁爸爸带孩子和李阿姨他们去山峰玩玩,山间怪石嶙峋、风景波澜壮阔,挺能增长孩子们的见识。
现在自己却跟小朋友似的,被家长提溜着去见陈导。
梁司寒虽然戴着口罩帽子,但一进片场好些人都认出来了,纷纷跟他打招呼。
黄泽枫正裹着军绿色的棉大衣朝他挥手,热切地说:“师哥你来了!”
他上次跟梁司寒那场戏演得很过瘾,心理上对这位师哥又崇拜又向往,他跑上前问道:“吨吨呢?吨吨没来吗?”
他还特别孩子气地往两人身后面看了看,的确是没看到小吨宝的影子。
梁司寒牵着周文安的手,对他道:“在山腰酒店。看情况明天上来玩玩。我找陈导有点事。”
黄泽枫了然,笑着说:“那你找他去吧,他在后面那院子里拍着呢。”
梁司寒点点头,看了眼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小周爸爸:“你先去忙你的,我跟陈导说两句。”
这旁边还站着外人,周文安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朝他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去找陈导提让自己早点回去的话。
他是编剧,怎么可以因为小事情就临阵脱逃?
这叫陈导怎么看待自己?
让剧组其他人怎么看待自己?
黄泽枫见他们俩这情形,准备闪人,走之前提醒道:“要不你们去屋子里说吧,院子里太冷了。”他说着抖抖肩膀。
山顶的十二月跟市区的十二月,可真是完全不同的季节。
梁司寒让周文安回自己日常呆的小禅房,还让小何跟着过去。
他自己则慢悠悠地晃到后院去。
后院的拍摄很紧张,大家都紧锣密鼓地赶工,谁都想早点下山。
梁司寒露面时,恰逢陈建云喊停,让演员休整一下这一场得重新拍。
片场忽的热闹起来,蹲在角落的造型、化妆、助理,统统围着演员上去,送棉服送水和补妆。
陈建云也见到梁司寒了,他咳嗽两声,叹气:“身体不行了,还以为能干十年,这一趟上山,能安然无恙下山就算好的。”
梁司寒从助理手里接过暖壶,给他的保温杯里添水:“不至于,就是天太冷了。能如期结束拍摄回去吗?还是得拖到下半月?”
陈建云指了指身旁一把破陋椅子,代指刚才坐在身边的一个副导演:“刚跟老邱说这事儿,提前一天应该没问题。回头跟制片那边再说一说。主要是我吃不消,小周跟小黄他们倒还行,年轻底子厚。”
梁司寒拉开椅子坐下,椅子很破,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动。他没提周文安恐高的事情:“我有点私事,小周能提前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