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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我认识人,可以把你的视频片段剪辑出来,甚至还可以给你做后期加特效,你可以自己循环播放欣赏个一百遍,直到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道歉为止。”
这话说的周文安都想笑,他都不知道原来梁司寒会这么凶悍且不假辞令地怼人呢。
莫枫爸爸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格外精彩,眼珠子如轱辘转,俨然是在认真权衡这里的事情。
莫枫却忽然勇敢地抱住了他的腿,哭着央求:“爸爸,你给吨吨道歉好不好!你骂吨吨了!我听见了!”
梁司寒哂笑:“你看,四岁的小孩子都比你懂事。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莫枫爸爸推开莫枫,压低声音怒斥:“我给你花钱,给你买零食,三十多的零食。你问问这个姓周的,他们家买得起吗?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会议室空旷,拢共就这么些人,声音再低,也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梁司寒语调冰冷地扬声道:“原来你觉得你给孩子买三十多元的零食,就已经是对他莫大的恩赐?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给莫枫买三千多的零食,莫枫能喊我一声爸?是这个意思是吗?”
“你……”
莫枫爸爸气得讲不出一句话,他瞪了眼被抱在怀中护着的吨吨,“你有钱吗?你儿子穷得都要看别人零食的包装纸眼馋,你说这种话亏心不亏心?”
周文安看梁司寒漠然地忽略莫枫爸爸,而是摸出手机,他不明所以,还以为他临时接了个电话。
可是下一秒,梁司寒走到了桌边,拿起那包巧克力。
他语调清晰,慢条斯理地对着电话说:“远恩,现在帮我去商场定一款牛奶巧克力,品牌是Cadbury,产品名字是Dairy Milk Freddo,Milky Top,180克装,包装图案是一个撑船的小青蛙………”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尤其是楚园长和赵老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英文词量不多,发音却标准,甚至于单独看他的背影,忽略他这一身打扮,更像是一个受过精英教育的中产人士。
梁司寒转过头问楚园长:“楚园长,冒昧请问你们幼儿园上下从老师到学生还有门口保安和保洁后勤人员,一共多少人?”
楚园长也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只是道:“102个……”她仔细想了想,扯出个尴尬笑容,“算上我自己,103。”
梁司寒对着手机说:“远恩,就这个包装的产品,现在买1030份。”他说了一下幼儿园的地址。
听到这话的莫枫爸爸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再仔细看梁司寒的气势仪态,明白自己可能踢到了铁板。
梁司寒挂了电话,对楚园长说:“我觉得你们的监控器也有问题,我随后让朋友来看看,捐赠幼儿园一套更清晰的彩色监控设备,以免有些高度近视的家长都找不出自己儿子。”
莫枫爸爸面色乌青,斜瞪着眼:“你行,你有钱是吧?”
梁司寒走到周文安身边,手臂搭在他肩头,对着莫枫爸爸哼笑:“你看,你相信你有钱就可以肆意地贬低比你穷的人,现在我就用你的方式来贬低你。怎么样,喜欢这种被钱贬低的感觉吗?”
莫枫爸爸此时的眼神表情可以用慌乱来形容了,他皱着眉心,心中翻江倒海。
因为这个人准确无误地戳中了他的心思,他就是相信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但他没想到的是,今天在这个破幼儿园遇到一个更有钱、甚至不把钱当钱的人。
一千多份同款零食,就是接近四万块钱;给幼儿园装更新所有的监控设备,一套如果2000左右,少说也要两万以上。
钱倒是其次,这个人穿得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甚至脸都不能见光,但居然可以打个电话就能让人办事。
难道是特别有钱的富豪,所以要戴口罩?但怎么会在这种幼儿园里念书?不合逻辑。
虽然没有想明白,但莫枫爸爸清楚认识到一个现实:这个人自己惹不起。
见大家诡异地沉默了,楚园长出声道:“莫枫爸爸,你给周爸爸和吨吨道个歉,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们做家长的也很忙,孩子也要继续上课。你觉得呢?”
梁司寒提醒莫枫爸爸:“刚才在查监控之前,你自己说过的,如果我儿子做错事情,你要联合所有家长把我儿子赶出去。现在我一模一样的话还给你。但是我不会跟你一样,说你的儿子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反而觉得你儿子至少比你有勇气,敢于面对错误。”
莫枫爸爸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儿子退学?”
莫枫一听到这两个字,小脸苍白地哭喊:“我不要退学啊,我要上学!园长姨姨!老师……我不要退学,我不要……”
梁司寒低眸看了眼跟吨吨几乎差不多高的小男孩儿,对莫枫爸爸说:“我没这么说,我只是提醒你,你说过什么话,你要记得。”
莫枫爸爸盯着他,试图看清楚他帽檐下那双阴郁深沉的眼睛,他恍然想起来应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好像是什么生意人的饭局上,又或者是什么大生意合同签订现场,他作为旁观者或者小跟班的确见过这种有钱人坚定而不可一世的眼神。
他想了想自己儿子还要继续在这里念书,而自己还有一个小的商务公司在运转,如果对方一定要儿子退学是很麻烦的,如果把对方惹毛了对方说不定还会对自己的公司动手……
这么一连串心理活动下来,莫枫爸爸立刻换上一副诡异的笑脸:嘴巴是咧开了,眼睛也眯起来了,但眼神还不到位,显得极其尴尬。
他故作亲和地上前对着吨吨说:“哎呀,你叫吨吨是不是?对不起啊,叔叔真是不该胡说,吓到你了啊。”
吨吨:……刚才没吓到,现在才吓到了好么?
他往爸爸怀里缩,藏起半张脸。
莫枫爸爸见孩子躲开自己,就对周爸爸说:“那就对不起吨吨的爸爸,抱歉啊抱歉,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
周文安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人,只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看一眼在抹眼泪的莫枫,他有些同情心泛滥地提醒:“莫枫爸爸,你不可以打孩子的,小孩子身体骨头还没长好,万一出点事情你们都要后悔的。他四岁了,已经能听懂道理,你可以和他讲道理的。”
话说到这里,周文安自己都想笑:
这个爸爸本身就都不讲道理,他居然还劝他和小朋友讲道理?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
莫枫爸爸抹一把后颈,故作镇定地缓解一下尴尬,没应这话,只是干笑,转身对楚园长说:“那既然没事了,我先回去。孩子就继续上课。”
楚园长也卸下心里的石头,生怕这闹下去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