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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蚊子咬了吗?”吨吨伸出小指头扒拉了一下他的领子,露出耳朵下靠近肩颈的肌肤,刚才都光顾着骑马没有看到呢,吨吨有些担心地蹙起眉毛,“红红的,难不难受啊爸爸?”
周文安瞬间脸红,把衣服拉回去:“不难受。”
他怎么跟孩子解释那不是蚊子,是……
梁司寒看着天真无暇的宝贝儿子和羞涩纯真的周文安,嘴角浮现淡笑,见儿子扭着小屁股下地,他问:“去哪里?”
“去拿花露水,爸爸被蚊子咬了会痒的。”吨吨站在桌边,仰着小脑袋,琉璃珠般透明的眼睛看着大青蛙,说的一板一眼。
梁司寒一把抱高可爱的小宝贝送回椅子:“那不是被蚊子咬的。是小草莓。”
“哪里有小草莓?”吨吨眨巴眨巴眼睛,一头雾水。
周文安实在是怕梁司寒说孩子听不懂的话,回头解释起来更麻烦,他揉着吨吨的小耳朵说:“吨吨,爸爸是自己挠的哦,不是被蚊子咬的。不用花露水的,一会儿就没了,你乖乖吃早饭。”
“可是小草莓呢?”吨吨无辜又期待地看着他和大青蛙。
他刚才的确听见大青蛙说小草莓的,他一定没有听错。
周文安把牛奶杯推到他面前:“吨吨想吃小草莓吗?爸爸一会儿让李阿姨准备,今天我们不是要商量在哪里种草莓吗?吨吨先想要要种在花园哪里好不好?”
梁司寒端着咖啡杯,看他小小声地跟孩子解释得煞有介事,眼底满是愉悦。
他喜欢此时此刻的周文安,好像一个家里就应该有这样一个温柔、耐心且富有爱心的人在,才叫人心里生出稳妥来。
吨吨想了想,一知半解地“哦”了一声:“那我要种很多很多小草莓。”
梁司寒淡笑,看着吨吨小嘴巴一撅一撅地吃果酱吐司,跟只小仓鼠一样,他道:“吨吨说得对,我们一起种很多小草莓。”
周文安刚拙劣地忽悠完孩子,听见这话,羞得没地方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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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吨吨和周文安都没想到的是,昨天刚来访的爷爷梁忠年,临近三四点时又出现了。
园艺公司的人上午来过,整理出一片长五米宽三米左右的区域,除掉了上面的草皮,露出泥土。
吨吨脑袋上戴着遮阳帽,正在视察他尚未成型的“小草莓王国”。
梁忠年来的时候,李阿姨和小黎都很紧张,担心这脾气暴躁的老爷子又要发火。
但是今天梁忠年没说什么,他一到就听见孙子高高兴兴地扬声喊了一句:“爷爷!”
梁忠年安慰自己:果然嘛,小吨吨还是喜欢自己的。
他走进花圃,见吨吨鞋上都是泥,弯腰问:“吨吨在看什么呢?这里要干什么?”
吨吨像个小大人似的指着地:“要种小草莓哦,明年我们可以吃草莓啦。爷爷喜不喜欢吃草莓?”
他大眼睛在斜晖中眯了起来,眼眸闪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笑得开心。
梁忠年揉了下吨吨的脑袋:“爷爷跟你一起种草莓怎么样?”
这话让旁边的李阿姨和小黎微愣,老先生这是多喜欢小孙子,特意跑来陪着玩呢?
吨吨可没想这么多,点着头说:“好啊。那我们一起种草莓哦!太棒了!今天要翻土地哦,爸爸说,要把地翻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扭头去找进屋子拿工具的周文安。
周文安刚才是去储藏室拿了两把锄头,一长一短,正准备翻地。
一出来就见梁忠年在,他握紧手里的锄头棍子,拘束地说:“伯父,您好。不然,您和吨吨去客厅喝茶?”
吨吨疑惑问:“可是爷爷刚才说我们一起种草莓啊?爷爷是不是?”
他明明听得很清楚。
梁忠年沧桑的面容上露出笑容:“是,吨吨说的是,来吧,我跟你爸爸一起锄地。”他把李阿姨召过来,“你们顾着吨吨。”他伸手拿了周文安手里的一把长锄头,叹了声气,自言自语地说,“爷爷来,爷爷会翻地。”
他拿着锄头走到矩形泥地的东北角开始锄地,第一下的姿势不是很标准,但勉强还算合格。他朝着一旁的宝贝孙子笑:“怎么样,爷爷是不是宝刀未老?还可以吧?”
吨吨捏着帽子的绳,从李阿姨怀里下来,跑到爷爷身边:“爷爷很棒!爷爷加油!”
他朝着呆立不动的爸爸喊:“爸爸你去那边开始啊,也要加油哦!”
“……”
这都是什么情况?
周文安和李阿姨四目相看,无言以对。
他拎着趁手的小锄头去另一头,对吨吨说:“吨吨,你站得远一些,不要跑来跑去的。”
李阿姨赶紧过去看着孩子,怕梁忠年挥锄头的时候,孩子冷不丁挨到。
梁忠年多年的助理兼司机老郑见状,也是满头雾水,说好来看看孙子,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开个高层会议,现在跑来锄地?
老郑指挥小黎去倒水和弄个湿毛巾过来,他则亦步亦趋站过去,看着老板翻新的地块,提醒着说:“梁董,这些事情让佣人做就行了,您这一会儿还开会呢?”
梁忠年停下动作,撑着锄头当拐杖,抬手擦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热汗,微微喘着气,指着前面一片地:“看看,老郑,我干得还可以啊?没老,一点没老!”
吨吨拿着湿毛巾递过来:“爷爷给你哦!你要喝水吗?”
他看了看爷爷面前的地和爸爸面前的,都不好意思说爷爷动作太慢了。
嗯,爸爸好棒!
梁忠年拿着毛巾擦汗:“吨吨乖。”
他正要挥锄头继续干,被身后一只手按住了锄头。
周文安低声说:“伯父,我来吧,您带着吨吨说会儿话。剩下这点我来就好。”
他弯腰捏了下吨吨的脸:“吨吨,带爷爷进客厅去喝水好不好?听话哦,你也喝点水,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喝水,所以上洗手间也少了?”
吨吨捂着小肚皮,表情懵懵地仔细回忆:“嗯,那我要多喝水!”他仰起头,去拉爷爷的手,“爷爷我们去喝水吧,我们要听爸爸的话哦。”
周文安一听,有些窘,拿过长柄锄头没说话。
梁忠年的确累了,他是坐惯办公室坐豪车的人,几时下过地?
再加上六十出头的年纪,一身骨头都不经用,稍微动两下就喘上了。
别说再锄地,抱孙子都不行了,伸手叫小孙子牵住,嘴角含笑地跟进屋子里去。
吨吨握着爷爷宽大粗糙的手,扭头跟爸爸喊:“爸爸加油!”
周文安挥挥手,让他赶紧进去。
他看着梁忠年身旁的助理要扶不扶,有些担心万一老爷子下地锄了两下,回头闪了腰可怎么办?
他摇摇头,赶紧把剩下的地方给锄一遍。
李阿姨进去伺候一老一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