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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不知还有多少魔物在暗中窥伺,等待着那个契机。
    熊七摇摇头,他在战场误打误撞和祝情结识,二人如今也能算说得上几句话的好友,放在曾经,这是想都不敢想的。
    无论如何,听天由命吧。
    祝情叼着草叶,哼了几句,眯起眼看着天空,捕捉到了一头小鹿的影子。
    他笑了:“这头鹿还真是养不熟,我喂了它那么多苹果,每次看见我还是爱理不理的,也不下来打个招呼。”
    熊七:“慈云估摸着要走了罢,小师弟既然未死,它……”
    “它不会走的,”祝情打断道,“你不懂,它有白泽的血脉,白泽这类妖族,心气高的很,方游弃它而去,它也再不想见面了。”
    事实也正如祝情所料,慈云并不是准备离开,而是和往常一样去星阁逛逛。
    自方游离开后,它就栖息在云湖天池,守着早已化成樱树的云湖老人,日夜修炼天地精华,早已不是一头单纯的坐骑。
    “慈云,哈哈,你来了!”星阁的小孩也格外喜欢这头小鹿,欢欢喜喜围成一圈,又是喂它灵果,又是摸它的毛毛。
    在摸到慈云断了一截的后腿时,小孩们就会露出心疼的神情,以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幼崽为最。
    小孩是个普通的树族,九华受难时,是慈云不顾一切载着他跑了,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
    他想保护慈云,可是三百年过去他还是个树芽芽,不由有些沮丧。小孩睁大了圆润的瞳仁,和小鹿贴脸:“慈云,等我长大了,一定治好你!”
    小鹿看着小孩黑色的眼睛,舔了舔他。
    和星阁的小弟子待了会儿,慈云便走了,去了星阁的观星台,玄长老正在那里品茶。
    “你倒是懂得来老夫这里讨好东西,”玄长老没多大变化,仍旧吹胡子瞪眼,“一头畜生,嘴还挺挑。”
    慈云优雅的走过去,低下头,凑近为玄长老为它准备的茶,满意的喝了起来。
    玄长老又哼一声,却也没骂它了。
    老者深觉自己平和了不少,或许是又老了点的原因,他看着人世悲欢,总是分外有感慨。
    星阁血统之分已经淡了很多,竟是在如此绝境中紧紧连为了一体,曾经他们多少努力都不见成效,如今却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这不由让玄长老想起三百年前与星阁主的夜论,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恰巧,宗主,也便是曾经的星阁主此时也落在了观星台上,见玄长老背影,慨然笑道:“老鬼,如今知道我说的对了?还不将那玄枢棋盘送来?”
    玄长老起身长拜:“见过宗主。”
    “免了,来讨杯茶喝。”
    玄长老自然亲自斟满奉上,而宗主看着慈云,却是道:“你还是不肯治吗?”
    慈云腿伤并非不能医治,而是它不肯。玄长老有时觉得它不是一头通人性的鹿,而是一只变成鹿的妖,宁愿独守在挂满方游与凌元画像的桃花岛,也不愿和凌元去龙族。
    爱和剑修玩闹,去扑灵剑,却又嫌其愚笨,以蹄踩断。
    甚至很久都没有发出鹿鸣了。
    玄长老还知道,在三百年前方游自尽时,云鹿惨叫着撞击着高塔的结界,撞到双角几欲碎裂,才终于冲进了结界——
    却只捡到了一点未被燃尽的衣角。
    慈云将其叼在嘴里,任谁扯都扯不下,直至腐烂吞入肚腹。
    “罢了,你高兴便是,”宗主道,也摸了一把它的皮毛,眼眸却是俯瞰黄昏下的宗门。
    “众生如何,从不是一人可以决定,可以挽救。纵使有逆天之能,也无法主宰一切,万物自有其出路。”
    他缓缓重复了遍百年前的话,看尽日暮云翳。
    “我们只需尽人事,死守宗门便罢。”
    ……
    *
    云洲自古以来就是瘴气密布之地,但也有生机之处——上云洲的原始密林,诞育了无数部族,绵延至今。
    是以云洲的各个势力,无论此前何种状况,在魔族的攻袭下都不约而同选择合作抗敌,几乎是驻扎在了密林边缘。
    今天也是一样,战事刚结束,尸体和魔物高高堆垒,还未收拾。原本该是恶臭一片,却因为不远处站立的女子,恶臭消弭,她纯正的灵力溢散,甚至催生出了片片绿草嫩芽。
    故人来访,戴着斗笠长纱,默然不语。
    而她的两边,还站着一男一女,正是叶理和连光。
    三百年过去,叶理俊朗无双,一身深紫短打,马尾过耳,嘴角也带着潇洒幽默的笑。他身法无双,刚才于魔物间穿行无阻,顷刻间便要了一片魔物的命,行动间漂亮利落,让人移不开眼。
    而连光身为青鸾一族的后代,自是华贵异常,脚不沾地,轻盈飘逸。她言灵用得恰到好处,真切给了战场上的妖族极大的好处。
    下云洲的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纯粹的仙门弟子,还和蛟龙的新王配合得这样好,不由有些好奇。其中最惹人注意的,还是中间戴着斗笠的女子,不仅是因为她独特的气质,还有其强悍得比姥毒还要出彩的灵力。
    敖冕直直的看向她。
    姥毒神情挪耶:“哎,小子,人家姑娘都找上门了,你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敖冕却没理会她的调侃,漠然开口道:“你终于肯出现了。”
    叶理和连光都未说话,淡笑着站在一边,心知这个心结不解开,他们两个永远都会互相折磨,便顺其自然了。
    凛冽风声中,律秋抬起了手,袖袍滑落,露出密密麻麻的疤痕。
    敖冕目光一顿。
    她终是掀开了斗笠的面纱,温和而清冽的目光便淌入了男人的眼里——那些尘封的、生锈的记忆便忽然间鲜活起来,像从时光中扑来,拂过他的面颊。
    行过万千山水,历过人间尘埃,律秋花了三百年,一步一步从心境中走出,从悔恨和嫉妒中走出,终于找到了道心,能够坦然而无畏的站在敖冕的面前。
    她道:“好久不见。”
    纱帘下,是一张疤痕累累的脸,说不上漂亮,也说不上丑陋,就像一块石头、一根草木一样平常。
    凌元发疯时撞毁了囚禁方游的高塔,律秋被言灵困住,动弹不得,全身骨骼都被压碎,九尾俱断。但她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自此隐姓埋名,游历四方。
    姥毒也愣了一下,她是知道律秋的,正是这个女人当时将方游绑去了西洲,造成道盟和龙族的血战。
    没想到,竟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
    律秋笑得毫无阴霾:“我听说云洲吃紧,便找到了叶理和连光……队长,你可还欢迎我们?”
    叶理哈哈大笑:“就算不欢迎,我们也赖着不走了!”
    连光也说:“那可不行,想要我这个堂堂言灵宗师留下来,那必得日日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