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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自己去跳个独舞试试能不能选上。
报名那天很多人都跟过去了,张单枫在教室里找不到人,听说了这事,就朝学生会活动室赶去。
人是没找到,张单枫有些懊恼,最近好几天他都开始找不到陆惟了,陆惟明显烦他,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他也不想这么厚脸皮,可是他父亲那边还得靠着陆沛兴度过难关,陆沛兴要是不想管了随时可以撤,到时候他家不知道得背多少债……
想到这儿,张单枫坚定了一点。不要脸就不要脸,能有好日子重要吗?
回来的时候他特地从另外一边楼梯绕了下,想就近就图书馆看看,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张单枫悄悄探出头望了一眼,竟然看到这两人抱在一起。
起初张单枫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以为是什么鼓励的抱抱之类的,但这两人足足抱了两分钟。
两人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隔得有点远,听不真切,可是任谁都能感到这两人之间有些……暧昧。
张单枫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又急忙捂住。
等下面两人走了,他有些兴奋地拿出手机,打算跟陆沛兴说一下这件事,但快要把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张单枫有些犹豫了。
陆氏集团肯定不能让一个同性恋继承家业,但是陆惟肯定是想继承家业的,那么多的财富,谁能拒绝呢?现在这个把柄就在他手上,到时候陆惟还得反过来给他好处!
有陆氏的两个公子罩着,他们家还愁恢复不了以前的辉煌吗!
张单枫越想越激动,连忙回去做计划了。
陆惟跟郁启非下了楼,郁启非后知后觉地问:“我们刚才是不是被监控拍下来了?”
陆惟:“没事,安慰哭鼻子的小同学而已。”
郁启非根本没哭,但忽然想到什么:“咦,那你不就更加渣男实锤了。”
陆惟:“……”
郁启非乐了半天。
就在刚才,他们俩被大部队拐着一起去了学生会办公室,但是里面不让进那么多人,只能在门口挤着,陆惟也不是很在乎结果,就先出来了。
其实结果几乎是既定的,大家只是抱着一种“万一过了呢”的心里在等待。
下楼的时候,郁启非忽然问:“如果我去伴奏呢?”
陆惟落后他两个台阶,就这么顿住了。
郁启非似乎真的认真地在想这件事:“大家都好认真,而且……而且我好像也不是不能克服。”
陆惟故作不知:“克服什么?”
“小提琴啊。”
“嗯?你不是为了继承家业专心学习才不拉的吗?”
郁启非带着笑意地转过头来:“陆惟惟,你太明显啦,每天捧着我的手像是什么脆弱瓷器似地看来看去。”
陆惟默了默。
郁启非:“我还看到你在看手部按摩的教学。”
陆惟叹了口气:“好吧,你家保镖大哥跟我说过了……非非,只是一个元旦晚会而已。”
郁启非说:“你不觉得我应该重新拉琴吗?”
陆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郁启非:“每个人都这么想,我妈妈一直觉得,只要我能拉琴了,就不会有心理阴影了,我爸……一直很愧疚,我如果能重新拉琴,他的愧疚应该会少一点吧。”
不得不说,陆惟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倘若郁启非是从小被家里逼着学琴,自己却没那么喜欢,那么他哪怕成为世界一流以后再放弃,陆惟都不会为之可惜。但郁启非放弃的,是能让他自己快乐的东西,多少带着点无可奈何、迫不得已,这就让人想替他补个圆满。
于是陆惟问:“你自己呢?不要看别人,你自己想不想?”
郁启非挤出一个有些像哭的笑:“我不知道啊。”
两人静静站了半分钟,陆惟忽然走进,轻轻抱住了他:“那我们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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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一步回到班上,很快就听落后一步的大部队带来了落选的消息。不过评委老师对乐器伴奏这个组合倒是给予了肯定的态度,所以九班那妹子咬咬牙还是决定陪着柳佳佳继续练几天。
第二个中午,九班妹子又练哭了,柳佳佳又疲惫又无奈,不想再哄了,陪着她们来的朋友就分头去安慰,音乐教室外顿时只剩下了陆惟二人。
陆惟朝着里面示意了一下:“试试吗?”
郁启非有点紧张地“嗯”了一声,埋着头跟陆惟进去。
说来也奇怪,他手刚残的时候,并不怕面对小提琴,反而每个晚上恨不得把琴抱在怀里哭着睡。但或许是后来刻意把小提琴当成了禁词,封得太久了,久而久之,他就真觉得自己害怕的是小提琴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应该害怕匪徒,害怕受伤才对,到底是怎么把这份阴影转嫁到小提琴上的呢。
他盯着那把琴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还是没能下手。
陆惟也不催他,反倒是随便哼了哼刚才她们练的曲子,在跑调的边缘无限徘徊。
终于,郁启非伸出手,试着拿了起来。
这琴是从学校管弦乐社团借来的,质量有些糙,还有点显旧。陆惟不再哼歌了,看着郁启非架好姿势,却没有别的动作。
他觉得自己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明明是从小到大最熟悉的东西,此刻却连一个曲调都想不起来,无从下手。而且大概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双手开始隐隐作痛。
但是他看到陆惟的目光里带着鼓励,于是拉响了第一个音。
难听的声音划过教室,他像个初学者。郁启非回过神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郁启非连忙把琴放了回去,他下意识地在裤脚擦了擦掌心里的汗。
陆惟见是九班妹子回来拿琴了,便拍了拍郁启非的肩:“走,吃雪糕去。”
郁启非乖乖地点了点头。
时间转眼到周四,距离选节目结束,已经只剩下一天,柳佳佳从选拔室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不少人聚在她座位前安慰她。
据说是被骂得挺惨,尤其小提琴被单独批评,九班妹子当场就跑出去了。
裴佟站在讲台上,遗憾地宣布:“告诉大家一个无奈的消息……咱们参加不了元旦晚会了,不过也没事,高三总共只有一个节目参加,大多班级都是没有参与的,大家心里放轻松哈。然后呢,柳佳佳同学这次为了给咱们班争取机会付出了很多努力,咱们给她鼓鼓掌——”
一片掌声中,陆惟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郁启非缓缓举起了手。
他举得很不确定,像是随时都可能放下,但偏偏他此时在最后一排,没人注意到。
足足半分钟过去,那只手还在举着,陆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