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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下垂的眼抬起来的那一瞬间,在陆惟眼中呈现出一种带有独特美感的慢动作。
    陆惟声音没有停顿:“应哥今天也跟我说了,你上半年是家里出了点事,才顾不上店里,前几天我是真不知道这事,家里人生病,你要照顾人之常情,这我肯定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也不能说你没责任对不对,这店我投了那么多钱,肯定不是为了看它亏损的是不是。现在这下半年你不是腾出空了吗,加把劲儿把业绩搞上来,就当把之前的损失给补上,咱们之后就不提上半年的事了,成吗?”
    那头戴昌本来支支吾吾着想拖过去,但一听这话,也不好意思跟一个小年轻置气了。
    陆惟得了他几句保证,挂掉电话,看见郁启非冲他微微笑了一下,那是一种礼节性的笑。
    陆惟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
    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郁启非的长相,是最符合他的审美的。
    但依然没说上话,郁启非就像是寻常地用笑代替招呼一样,打完“招呼”就继续背他的单词。
    他的理科糟糕得一塌糊涂,英文的发音却出奇得好,陆惟扫了一眼,发现他背的不是高考英语,而是六级英语。
    陆惟当然不能傻逼似地干站在这,环顾一圈,发现旁边就是那座绿油油的图书馆。
    他想起那天郭颂说的话,不抱希望地进去瞧了一眼。
    结果里头竟然没那么寒酸,一楼正中间是楼梯,两边似乎是电脑机房,二楼就有了一排排的书架,两边各有两个额外的房间,软装搞得不错。靠南房间里是自习室、地中海的简洁风格,但是桌椅沙发的摆放位置和配色明显有设计过的痕迹,靠北是古老一点的风格,是图书室,书架能看出有些磨损,但是灯□□氛很有感觉,就显得整个房间复古而不是土。
    再往三楼走,房间就都成了自习室,现在只有高三开了学,但是里面的人居然还不少,可见校方为了让图书馆能留住同学折腾了一番软装还是很有成效的。
    参观图书馆的那么会儿功夫,外头下起了雨,陆惟找了一个视野不错的地方,果然看到刚才还在那儿的郁启非没影了。
    他失了兴味,干脆回到那个复古的大房间里,往某个角落里的沙发上一横——没人,安静,适合睡觉。
    二十分钟过去,已经有了些困意的陆惟忽然想到,郁启非就近躲雨,会不会往图书馆跑?
    这么一想,瞌睡就醒了。
    陆惟去自习室里找了找,果然在其中一间发现了郁启非。
    他挑了个不靠窗的角落,四周都没有什么人,看样子似乎是在做题。
    房间很大,陆惟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坐下,他果然没有注意到。
    没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都是赶着去上课的。
    这会儿雨更大了,图书馆的免费伞早就被拿光了,后面离开的同学们用校服罩在头顶上,跑了没几步就被彻底淋了个透,还有人狼狈地滑了一跤。
    陆惟手机里却恰好收到一条消息,是瞿进霄发来的:体育课取消了,下节上自习。
    LUV:有人守吗?
    瞿进霄:没,体育老师直接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的,曹凝在三班有课,目前还没有老师占课!!你在哪儿,回来打扑克?
    LUV:图书馆。
    瞿进霄:[惊恐].emoji
    瞿进霄:……学习?
    LUV:躲雨。
    另一头的瞿进霄拍拍惊魂未定的小胸口,继续打字:要不要我去接你?
    陆惟看了眼还没有走的打算的郁启非,回:暂时不用。
    预备铃打起来的时候,这间自习室彻底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郁启非注意到人都走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余光便从陆惟身上扫过。
    他又把视线往回转了点,看着陆惟。
    陆惟顺势起身,以一种自然的姿态坐到了他身边,顺便把跟瞿进霄的聊天记录推了过去。
    当然,那句“暂时不用”没有出境,郁启非自然也不会未经他同意往下翻。
    看完,郁启非点了点头:“谢谢,知道了。”
    然后像是心安了一样,继续低头琢磨题。
    陆惟在他旁边干看着他拿铅笔写了又擦擦了又写,五分钟过去纸都快被擦透了,题下头还是空白一片。
    陆惟忽然想打破这尴尬又无聊的寂静,语气里带了点嘲意:“我就纳闷,你是不是没认出我来?”
    郁启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跟他说话:“啊?认出来了,但是……”
    陆惟挑眉,等着下文。
    郁启非:“圆锥曲线真的好难啊。”
    陆惟:“……”
    他忍了忍,忍了又忍:“我不是说,认出我是你同学。”
    郁启非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你是说前男友的那种。”
    陆惟后头的话一下就忘了怎么说。
    郁启非的态度太坦然了,就好像那段短暂的交往,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过一样。
    陆惟长长吐出一口气,心想:反正两年前就这样,不应该意外。
    他看了眼还在埋头苦苦想这题怎么入手的郁启非,冲他伸了下手:“我教你。”
    郁启非“哦”了一声,把模拟卷和演算纸推了过去。
    陆惟先自己做一遍整理思路,然后翻开一张新的演算纸,一步一步引导着给郁启非讲。
    他先前在化学课上那套“因为所以”,多少透着点懒得应付曹凝的意思,因为他如果真想讲题,是很厉害的。
    郁启非那时上高一,陆惟是高二的学长,说是学长,其实两人生日也就相差半年,陆惟上学早,成绩却出奇得好,生平考过的最差成绩是年级第二,而郁启非,有幸在接受陆惟全科辅导、把男朋友从第一拖累到第二的那个学期末,考出了他中学以来的最好成绩——第二百名。
    那时候陆惟还安慰他说是因为他天天到处比赛没时间学习的缘故,等郁启非打算正儿八经走普通高考路线的时候才知道,那纯粹是陆惟的温柔。
    他其实是脑子不太好使。
    不过偶尔,他的脑子也会从“失灵”状态变“灵”,比如现在。
    可能是怕陆惟待会再耐着性子讲一遍,用这种温柔动摇他,也可能是怕陆惟讲完一遍就嫌烦了不讲了,总之他的理解能力在这一刻突破极限超越自我,一遍就听懂了。
    按照陆惟的习惯,他讲完以后会把先前演算的纸藏起来,让郁启非自己再做一遍。
    郁启非把过程写完,稍稍犹豫了一下,又翻开另一道怎么也做不出来的题,试探地推过去:“能给我讲讲这题吗?”
    谁知道陆惟忽然就翻脸不认人了:“我有义务吗?”
    郁启非就又飞快地挪了回来:“没有。”
    他埋头重新审了遍题,正打算把答案翻出来看看能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