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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车还能问出这些问题,说明脑子很灵。要么我之前跟你说曾宇翩的口供漏得像筛子呢,赶紧把精神病鉴定做了,叫停他的装疯卖傻,才能继续往下审。”
“如果鉴定出来他没有精神问题,他还装疯卖傻怎么办?”
“这不用担心,指向性那么强的现场证据放在那,他不认罪也能定他的罪。”胡队看了看手表,“开快点儿,曾宇翩进看守所快二十四小时了,再不提审我们就要违规了。”
她不再说话,靠在车门上看着窗外,微微皱眉。
从警这么多年,她见过不少疯疯癫癫的嫌疑人,是不是装的一般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曾宇翩,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第18章 番外:逃出生天06
胡队看一眼来电显示,任它又响了两声接起来:“喂,你好。”
“你好,胡队。”
“呀,吴所,”胡队声音热情上扬,以至于小刘转头看了她一眼,“您怎么亲自给我打电话,有事儿吗?正往您那边儿去呢。”
“好,非常好。”看守所所长听起来十分不悦,“你们昨天往我这儿扔的那个杀人犯,刚被同监室的犯人打了,不止刚才,从昨天一进来到现在闹得是鸡飞狗跳,这种精神病你们不会没给他申请精神病鉴定吧,这要是监室里出了事谁都担不起责任。”
“您先别急,我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就到。”
“行,我让管教等你十五分钟。”
胡队挂断电话,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堪忧的路况,拉响警笛:“小刘,开。”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到了看守所,推开所长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吴所和管教两脸不爽地坐在那儿。
“吴所,杨管教,这是小刘。”
“吴所您好,杨管教好。”小刘局促地点头打招呼,她虽然常来看守所,所长办公室却是第一次进。
杨管教站起来回了个点头:“胡队,刘警官。”吴所屁股都没抬地欠了个身意思意思。
胡队坐进沙发,伸手让了让小刘:“吴所,我们那个嫌疑人是什么情况?”
吴所往杨管教方向一抬下巴。
“那个曾宇翩,”杨管教深吸一口气,“以一己之力搞臭了整个七号监室。昨天晚上刚熄灯就尿裤子,半夜又尿一次,把值班的和巡管折腾坏了。”
“尿裤子?”
杨管教被小刘打断话头,皱眉瘪了一下嘴:“我在监室里的耳目说,他熄灯前想去厕所,有犯人逗他说往厕所里一蹲,除了半个屁股其它看不见,想撸一管绝对没问题,他马上脸色煞白回到铺位,结果熄灯没多久旁边犯人就被尿骚味熏得告状了。”
小刘看一眼胡队,后者良好地保持着社交微笑。
“值班的一掀他被子,才发现他把左手腕那道疤抠开了快三分之二,撕了一条皮下来,血肉模糊的,赶紧湿着裤子送去医务室包扎。”杨管教搭在桌上的手握拳连连敲桌面,“半夜又尿一次,今天上午一次,一小时前又一次,监室里没人要的裤子都不够他换的,被一个暴脾气按在地上打,都没有还手之力了还有工夫脱裤子,也不知道想干什么,要不是巡管把人拉开,他就废了。”
“胡队,听见了吧。”吴所接过话,“这人不管是真疯还是装疯,都不能这样下去了。精神病鉴定结果出来,他要是真疯,就赶紧移交给精神病院,他要是装疯,为了维持监室秩序我可能要让管教用点手段了。”
好巧不巧的,杨管教咔咔地掰起了手指关节。
“明白,我回去就安排人申请鉴定。”胡队看看时间,“吴所,我这二十四小时快到了。”
吴所看着杨管教:“安排提审。”
“好的。”
三人起身出门,兵分两路,小刘等杨管教走远,低声问:“胡队,你不是已经让小李申请了吗?”
“我想听听曾宇翩的表演。”胡队说,“真够入戏的,也真豁得出去。”
小刘满脸写着“真够恶趣味的”别过脑袋。
两人走完一堆程序进到提审室落座,小刘拿出笔电,打开空白文档。
玻璃的另一侧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微声响,门打开,走进一个穿着黄色马甲的人,小刘眼皮一颤,及时叫停错愕的表情,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提押民警随后进到提审室,引导他坐进审讯椅,把他手脚都固定住,转身离开。
因为没有家人理会,伍湖的马甲下面还穿着自首时的衣服,手腕上的绷带在破损的衣袖下若隐若现,裤子又肥又短,露着一双苍白的脚腕。
小刘看过昨天的审讯录像里,他虽然狼狈,至少还有个人样,而眼前这人却散发着双层玻璃都挡不住的臭味,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只有头发可能仔细用手指梳理过,还算妥当。
“曾宇翩,庞列死了。”
刚宣读完权利义务的小刘眼睑一跳,在笔录里敲:庞列死了。
胡队紧接着问:“你有什么想法?”
伍湖眼睛稍稍张大,鼻翼煽动,红肿的嘴角颤动着上扬,露出牙齿:“那他愿意来作证吗?”
小刘越过电脑上沿看他一眼。
“他能证明什么?”
“证明曾宇禅囚禁强奸我。”伍湖合拢嘴唇,歪头温和地笑,“他没受伤吧?没受委屈吧?”
“证明之后呢?”
“法律。”伍湖坐直,微微扬起下巴,“法律会帮我,我要起诉。”
“不用法律帮你,你已经动手杀他了。”胡队慢悠悠地翻开手边的文件,“下手挺果断的,你是不是练过啊?”
伍湖轻笑一声,低了一下头扬脸看她:“你骗我,曾宇禅没死,你昨天就骗我说他死了。”他的笑容凝固半秒,嘴唇无声地扇动两下,“他骗你们,他知道我要起诉他,就假死,怕警察抓他把他送进监狱。”
“昨天一口咬定曾宇禅死了的人是你,你就是因为这个自首的,睡一觉忘了自己说的话了?”
伍湖的脖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扭了一下:“我是让你们去查,你们就查成这样?他没死、没死、没死、没死!”他声音不大,全身紧绷,手铐卡在腕骨摩擦,“废物。”他冷下脸,牙齿咬合,“把他抓回来。”
“庞列从什么时候开始教你用手机的?”
伍湖呆住了,凝固了三四秒才皱起眉头,眼球转动像在空中捕捉看不见的飞虫:“他从来、他没、他……”他稍稍向右偏了一下脸,看一眼墙壁笑了,“五月。”
小刘高高挑起眉头,敲打键盘。
“今年还没到五月。”
“去年五月。”
“庞列从什么时候开始教你怎么逃跑的?”
“去年二月。”伍湖兴致勃勃地抿着嘴连连小幅度点头,歪头用肩膀蹭了蹭耳朵,弯着眼睛看胡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