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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皮带能不能借我,和我的衣服比较搭。”
“你拿吧。帽子要不要?我有两顶,今天挺晒的。”
“要!”
他们没有按徐助给的路线走,随意地沿着海岸线往前去。
钱墨发现有家小店卖明信片和水,便停了车去买。他拿了两瓶玻璃瓶装的汽水,又挑了两张明信片,贴了邮票,一张给自己,一张给虞靖西。
虞靖西:“写给谁?”
“写给你自己呀,”钱墨顿了顿:“写给我也行。”
“我为什么要寄给我自己?”虞靖西觉得这种事情有点费解。
“记忆是不可靠的,有时候你得有些实物来做证据,就好像……断案要人证和物证一样。”
生活又不是案件,来过就是来过,没有来过就是没有来过,虞靖西想他并不需要证明什么。但是钱墨的兴致很高,他不想泼他冷水。于是两人一块坐到了小店门口的塑料桌椅上动笔写明信片。
虞靖西想不出来内容,他问:“你之前怎么写的?新西兰那一次。”
“忘掉了,一直没收到,可能寄丢了。”
虞靖西只得先把收件地址写上了,而钱墨那边看着已经大功告成。
虞靖西:“我看看。”
钱墨展示了他的明信片内容:10月31日,和虞靖西来到嵊泗,去沙滩、海钓、吃大排档。11月1日,依然和虞靖西在嵊泗,吃海鲜面、骑车、写明信片。
虞靖西很嫌弃钱墨的写作内容:“现在的小学生作文都比你写得好。”
“那你写啊。”
虞靖西提笔:2020年秋天,虞靖西和钱墨在嵊泗……
糟糕,被钱墨影响了,写作风格同步小学生化。
钱墨要凑过来看他的明信片内容,虞靖西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脑袋推开了,然后收走了他的明信片,一并扔进了邮筒里。
“走吧。”虞靖西喝完了汽水瓶里的饮料,说:“该回去了。”
钱墨撇撇嘴,拉过自行车,骑了上去:“你一定写得很差。”
“随你怎么想。”
码头的船班次不多,他们赶上最后一班3点钟的轮渡回了上海。
从沈家湾往市区开,虞靖西问钱墨晚上要吃什么。
“不想吃海鲜了,吃点别的吧。”
“别的什么呢?”
钱墨想了想:“你有吃过什么好吃的饭店吗?可以带我去。”
虞靖西不怎么挑食,对食物要求也不高,不过他倒是有几家常去的饭店。虞靖西重新设定了导航,把钱墨带到了一家江浙菜馆,左右也不过是些家常菜,但胜在环境安静,食材新鲜。钱墨很高兴他和虞靖西又近了一点。
吃完饭后,虞靖西说:“今天晚上不回喜年了。”
钱墨马上就冷静下来了,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想起了换乘路线。但很快虞靖西说:“我家就在后面。”
“啊——那我是……”
“别乱碰我的东西就好。”
虞靖西自己家不是很大,只有一间卧房,另外两个房间是收藏间和书房。
虞靖西带着钱墨进了收藏间,说:“你喝水的杯子是不是没有了?在这挑一个吧。”
钱墨以为像虞靖西这种有钱人应该会收藏一些手表或者珠宝之类的,但没想到虞靖西的收藏间里有整整两面墙的杯子。
柜子是原木的,做了好多层,在每层的底下装了些小灯,不很亮,但正好能看清杯子的模样。它们大小不一、造型各异、颜色多样,让钱墨觉得自己在逛杯子店。
“你喜欢收集杯子?”
“准确的说,是玻璃杯。”
钱墨一眼看中一个动物造型的,他凑近看:“咦?是小狐狸。”
那是一整套动物玻璃杯,杯身是直的,特别的是杯子里面的底座被做成了各种形状的立体小动物,有小熊、狐狸、小猪等等,一共九个,透着光,亮晶晶的。
虞靖西一直觉得那套杯子和他有点不搭,有点过于……可爱了。
“那套不能送你,那是虞安南给的。其他的随便挑,要几个都行。”
“不用啦,我就看看,这个应该……也没有很贵吧,我是说我可以自己买。”钱墨又把那套杯子看了一遍,有点遗憾地说:“要是他们也出小狗造型的就好了。”
虞靖西想钱墨好笨啊,送礼物都不知道收着。但他大方又善解人意,于是他说:“我送你,我找人给你做一个小狗的。”
这天晚上他们也做了。
事后,虞靖西把钱墨抱到浴缸里去。浴缸很大,足够他们面对面坐着泡澡。钱墨靠在浴缸的边,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问:“我能把手机拿进来放个音乐吗?”
虞靖西打开了边上的一个盖子,按了几个键,浴室的灯就暗下来了,有轻柔的古典音乐从隐藏的音响里播出来。
“智能的,要听什么自己说。”
“啊——”钱墨想了好一会儿,看着虞靖西的眼睛说:“《傍晚去太子湾吗》。”
音乐声流淌出来:
“下几小时雨 云层传出凉气
抽着烟叹息 刹那就坠入 水底
总有太多失意 会来临
我习惯了逃避 除了你
……
天色将晚
人潮退散
你伸出手
目光柔软”
一曲终了,虞靖西说:“有空带你去杭州。”
“嗯。”
钱墨把下半张脸沉到水里去,一双脚不安分地往虞靖西身上蹭。虞靖西捉了他的脚踝,把它们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别闹了,明天要上班。”
虞靖西太好了,所以在这个当下钱墨有种被爱的错觉。
钱墨想,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容易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不能怪他。
31同行
虞靖西早上要先去一趟咨询公司,下午再去办公室。方向不顺,虞靖西便只把钱墨送到了地铁口。
钱墨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虞靖西大早上的送他去办公室叫公司那才叫惊悚,怕不是第二天就要占据喜月内网匿名版头条。标题他都想好了《有图速来!冷峻大BOSS居然送钱部上早班,他们究竟是何关系!》。
钱墨今天比平时早得多,出了地铁口往喜月楼下走,一辆骚红色的敞篷法拉利从他身边开过。上海街上看着就很贵的车不少,钱墨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坐在副驾的人有点出乎钱墨的意料——是灵灵。
灵灵今天穿着套裙,头发挽得利落,丝袜下面踩一双有点脏了的飞跃,手上拎一个大大的LV经典老花,下了车就开始往大门跑——她迟到了。
法拉利掉了个头,又从钱墨身边经过,速度有点快,钱墨感觉那是一个约莫27、8岁的,有点矮小的男人,一双大大的墨镜架在脸上,短发根根分明地梳在脑后。
钱墨进了大堂之后,灵灵正在前台后头弯腰把脚上的帆布鞋换成高跟鞋。她踩了两下,站起来,冲钱墨眨眨眼:“早啊,钱部。”
“早。”
灵灵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早上的事你可别说出去。”
“当然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