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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总长得不错,又有钱,也还年轻,不缺对象的吧?为什么要搞包养这种事情?”
    徐助:“没有弄错,在会上吐血晕倒的,想来只有您一个;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想也许因为恋爱的效率对虞总来说太低了。”
    钱墨不是什么高尚的人,网上冲浪的时候他也保存过“阿姨,我不想努力了”的表情包。但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他感到的更多是一种慌张,毕竟这是一种见不得光的不正当关系。
    徐助没有再逼迫钱墨:“您可以慢慢想。一会儿会有专人来送餐,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随时联系我。您现在是病人,应该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徐助把合同留下之后就走了。
    钱墨虽然暂时没有要“卖身”的意思,但还是把合同收好了。
    肚子在叫,钱墨不知道徐助说的餐什么时候到,只好先躺在病床上翻看起了美食视频。今天他喜欢的博主在做一款入门级的戚风蛋糕。“原料超级简单,只要有烤箱就能做……”他看得津津有味。
    钱墨做饭水平忽上忽下,也许和他喜欢尝试不同的做法有关。他看过很多视频和文章,知道如果有烤箱的话,可以做很多电饭煲和平底锅做不了的食物,他一直想试一试。
    钱墨看完视频就打开了购物软件,一连浏览了好几款烤箱的详情页。他都很喜欢,统统加入了购物车。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钱墨放下手机,对着天花板发呆。他自认他可以买得起任何一款他想要的烤箱,但是昂贵的从来不是烤箱本身的价格,是空间。
    钱墨的出租屋太小,放不下他的烤箱,也容不下他的梦想。
    03苹果
    徐助安排的餐很清淡,但是钱墨觉得蛮落胃的。他吃完饭开始看那些99+的消息,然后估摸着自己在医院怕也还是要工作。他有点庆幸提案的时候带了平板,这下在病房里也不耽误工作。
    八点钟的时候,郑一行来了。“你这住得……”
    钱墨:“有点夸张了,对吧?”
    “出租的话,一个月4000的水平吧。”
    郑一行搬了张凳子坐到了钱墨床边,从床边的矮柜上拿了一个苹果来削:“我都忘了要给你带东西。”
    “你别那么客气。”
    郑一行认真地削着苹果,试图把苹果皮连成一整条。
    钱墨觉得他有话要说。“墨墨,”果然他开了口:“在电话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来?”
    “我怕你辛苦,工作还有好多没做。”
    “你让我去表姐婚礼的时候怎么不怕你自己辛苦?”
    钱墨不知道怎么答。
    “你总是这样,害怕麻烦别人,”郑一行顿了顿:“我以为我不算别人的。”
    钱墨不想他再说了,但郑一行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上次我喝了酒,你送我回家,我在门口亲……”
    “没关系,你喝多了,我不会怪你,我们还是好朋友。”
    郑一行看着钱墨,钱墨只敢看他削苹果的手,然后说:“断掉了。”
    郑一行:“我明天……还能来看你吗?”
    “你先忙工作吧,我很快就回去了。”
    “给你请个护工吧。”
    “我是胃病,又不是断手断脚,而且有什么事按个铃就有人来,你别担心了。”
    郑一行没有多待,又坐了十几分钟,聊了下工作就走了。他削的苹果很快氧化了,钱墨狠不下心扔掉,又着实不想吃,就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出现一块一块的深褐色,像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晚上十一点陈辛来查房的时候发现钱墨还在想文案。
    陈辛:“我可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吐一身血被送到医院了,整个一工作狂。”
    钱墨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做的话就没人做了。”
    “哦?这世界没了你就不转了?”陈辛转头对护士说:“把他的电子设备收了,明早八点之后再还给他。”
    钱墨还想抗议,但护士已经来拿他的电脑和手机了。钱墨赶紧和工作组里其他人说了下情况,告诉他们自己明天早上再上线。
    陈辛:“好好躺着,赶紧睡觉,早点恢复,早点出院,到时候你早上九点睡觉都没人管你。”
    钱墨只好强迫自己睡了。
    也许是适应了一天只睡5、6个小时的生活节奏,钱墨早上6点不到就醒了。他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只好找护士要了纸和笔,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记下来。有人在7点钟的时候给他送了餐,吃完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风从窗户灌进来,带来了一点草木的气息。
    上海春秋两季很短,稍不留神就会错过,钱墨忽然想出去走一走,四月了,他还没有踏过青呢。
    国际部楼层高,但占地面积不大,他下了一楼,很快就走到了普通病区的小花园里。他无目的地逛着,然后看到了他的母亲坐在轮椅上,被她现任丈夫推着走。他心里一慌,并没有人告诉他母亲住院了,她如今也五十多岁了,该不会生什么坏病吧?
    钱墨正想打招呼,男人先一步发现了他,示意他别过去,然后指了指边上的一条长椅。
    “你怎么穿着病号服在这?”
    “胃病,马上就出院了,不打紧。张叔,我妈她……”
    “流产了。”
    “啊?”
    “她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我不太同意,毕竟年纪大了太危险,而且自然受孕也很难。但我说不过她,只好陪她做了试管,结果上个星期不小心摔了一跤,流掉了。”
    钱墨有点坐立难安,他母亲现在正在池边看鱼,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压根没看到他。
    “我去陪陪她。”
    “你别去,”张叔拉住了他:“你们也有两三年没见了吧……”
    钱墨有点难堪,他母亲自从离婚之后一直都不太愿意和他见面,他和张叔的联系都比和母亲频繁。
    “我有些积蓄,够我和她养老,实在不行还有大城。虽然大城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是个好孩子……”
    钱墨咂摸着这话里的意思,半晌才回过味来。
    “……她彻底不要我了,对吗?”
    钱墨好像回到了18岁的那个暑假,朋友们都欢欣鼓舞地去玩、去疯,这个世界都属于他们。而他处于一种委屈又茫然的情绪里——他同时被父亲和母亲抛弃了。
    两个人告诉他,他们已经离婚了,房子也卖了。父亲马上就会和一个女人再婚,那个女人甚至已经和他有了一个孩子;母亲拿到了全部的房款,打算再买一套房子。他们当着他的面商量好,再供他上四年学,之后就不再资助他了。
    “你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我和你妈妈也是。”
    “你要开始新的生活。”张叔也这样对他说:“也快三十了吧,该成个家了,我们都会高兴的。”
    钱墨不知该作何反应——父亲和母亲都有了自己的家,而他成为了一个孤儿。
    钱墨不知道在长椅上坐了多久,起身的时候腿都有一点麻了。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钱墨拿到了他的电脑和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来自房东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