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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某件艺术品。
连被服务的人都忍不住笑,低声说:“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么给自己吹的。”
扎尔斯的手僵了僵,无奈地开口:“……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埃德温没有轻易放过他。
电吹风的声音这会儿突然显得有点小,扎尔斯默默把它调大一个档,在电吹风工作的声音里嘟囔了句什么。
幸而埃德温耳力不错,成功在机器工作的声音和风声里捕捉到了这句话的内容。
“你的头发这么漂亮,哪舍得乱吹啊。”
等他们磨磨蹭蹭地结束吹头发工作,扎尔斯那杯没喝完的热牛奶早就已经冷透了。扎尔斯把电吹风放回原处,迟钝地感受到一点凉意,于是借收拾餐具的名义顺便回自己房间去取外套。
埃尔文斯还兢兢业业地在“门”旁边守着,衣着整齐,和白天没什么两样。扎尔斯从衣柜里翻衣服时和他聊了两句,好奇道:“你不会困吗?好像每次很早或者很晚遇见你,你都一副很清醒的样子。”
“我还好,”埃尔文斯抛着手里的一枚戒指玩,随口为他解释了一下,“你平时和亚伯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可能受他影响,以为我们都需要靠睡眠补充精神和力量。不过我和他不太一样,因为没有被封印力量,所以能维持清醒将近……半个月不睡觉,在这里守两天只是小意思。”
扎尔斯恍然地点头,想到埃德温最近白天补眠的时间也少了,心里飞速掠过几种猜测,最后还是决定回去问本人。
见他低头沉思,埃尔文斯笑了笑,语气调侃道:“晚上你不是要住他那边吗?可以仔细观察一下。”
扎尔斯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要住他那边?”
埃尔文斯比他更无辜地回望过来:“他下午都抱着你上楼了,难道今晚还会让你下去住?”
扎尔斯不敢说话了,抱着外套转身就跑。
第79章
刚才他在自己的衣柜里翻翻找找,最后舍弃了平时穿的那几件,从衣柜最深处拿出一件没穿过几次的厚毛线外套。
扎尔斯平时穿的都是些便于行动的外套,这件毛衣是莉莉安给他织的,当时以为他还能再长高点,所以织得比较大,结果扎尔斯后来没再长高,这衣服显得太过宽松,又不符合他的习惯,就一直没怎么穿。他从家里收拾行李时无意间看到这件毛衣,想要带一点有家人气息的东西,于是鬼使神差就把它塞进了包里。
虽说带了过来,不过来到179号以后,他一直没想起这件毛衣,直到刚才翻衣柜才发现自己还带了它。
毛衣是浅灰色的,触感很软,莉莉安用的是最好的毛线,织出来的毛衣宽松柔软而温暖,光是拿在手上都有种沐浴在阳光底下的感觉。扎尔斯只看了它一眼,忽然就觉得现在穿穿也不赖。
至少肯定比运动服外套或者牛仔夹克更像家居服。
他在埃尔文斯探究的目光里翻出这件毛衣,离开房间后才披在肩上,慢吞吞地穿好,走到埃德温的房间门口时做好了心理建设,推开半掩着的门走进去。
埃德温还没睡,倚在床上翻一本厚厚的硬皮书,扎尔斯看了一眼,封面很眼熟,是缪恩之前借给他的那本《低阶魔物图鉴》。
这书他前阵子才还给缪恩,不知什么时候又到了埃德温手里,居然还变成了睡前读物。
扎尔斯在床边站了两秒,等埃德温抬眼来看他,才动作迟缓地爬上了床。
“这么不自在?”见他上了床,埃德温又垂眸去看腿上的书,“之前不是睡得不错吗,我以为你挺喜欢这床的。”
这床很舒服,虽然和扎尔斯习惯的硬度不一样,但他确实挺喜欢的,前提是……床的另一边没有躺着穿着睡袍的埃德温。
“……平时都是自己睡,有点不习惯。”他硬着头皮说。
埃德温挑了挑眉;“你在警校也一直自己睡单人床?”
克兰维尔不是旅馆,经常组织野外训练,偶尔有长达几天的生存项目,像扎尔斯这种优秀毕业生没理由不参加。现在说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实在很没有说服力。
扎尔斯没有说谎,只道:“你和他们又不一样。”
他和同学一起进过公共浴室,一起睡过帐篷,条件不好的时候还在山洞里用睡袋过夜,为了取暖大家都挤成一团……但埃德温和他们不一样。
是他喜欢的人,所以他看见对方的身体会一边难为情一边好奇,躺在对方的床上会下意识辨认枕头和被子上属于他的味道,想到整个晚上都要和埃德温一起躺在这张床上,扎尔斯会有点不自在。
大约是被他那句“不一样”取悦,埃德温嘴角挑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没再在这个问题上为难他,把厚厚的《低阶魔物图鉴》放在自己那边的床头柜上,然后转身来看扎尔斯。
扎尔斯正拿着手机准备来点音乐助眠,坐在床上连外套都没脱,见他转身,有点不自在地问:“……怎么了?”
“外套不错,”埃德温说,“你妈妈织的?”
“是啊。”扎尔斯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埃德温点点头,有意无意地点评:“你穿好像大了点。”
这也不是什么肉眼没法辨认的事,扎尔斯把莉莉安织毛衣时的想法说给埃德温听,觉得有点好笑:“其实她量尺寸的时候我已经过了二十岁生日,大一号还行,大两号真的有点难为我了。“
他成年后确实还长了几公分,不过这件毛线外套……扎尔斯看了埃德温一眼,忍不住想,对方穿起来可能比他合适些。
埃德温净身高应该比他高个三四公分,虽然没有夸张的肌肉,但宽肩窄胯长腿,完全是修长的模特身材。相比之下,他的身材和比例就……被衬托得好像有点普普通通。
埃德温没读心,但见他隐约带点艳羡地看自己,心里猜想扎尔斯多半是在羡慕自己的身高,笑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过来。”他低声对扎尔斯说。
说完,也没管后者同不同意,用了点力拉一把,扎尔斯就滚到了大床中央,倒在柔软的枕头里。
埃德温按着他的手腕压在床头,俯身亲了他一下。
扎尔斯身上是柠檬混合青草的味道,大约是缪恩新换的,闻起来像雨停后被阳光晒过的草地,还隐约带着点未干的水汽。他皮肤光滑,触感是健康的柔软,埃德温埋首在他颈间嗅了嗅,感受到扎尔斯的僵硬,又忍着笑直起身来看他。
离得这么近,又被埃德温的腿压着,扎尔斯不可避免地起了反应。但他顾不上管,靠在枕头上眼睛都舍不得眨,红着脸盯着埃德温的脸看,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攥住拳头又松开,最后还是抬起来轻轻撩开了埃德温垂在他脸上的一缕头发。